“就是這個女人害死我女兒!她才20歲,被她逼迫在電影裡脫了衣服,電影上映後讓她被謾罵被調戲的劊子手。”
奧得麗任由她們辱罵。去到法院戲份上,配上配樂,克萊爾每走一步,每見一個人表情特寫都與奧得麗佈雷娜電影裡器官特寫鏡頭對剪。
視覺上的巨大沖擊所隱含的憤怒時隔多年再次侵襲整個電影院!
“您在博物館鑒賞裸體雕塑和畫像時會覺得惡心嗎?長久以來,敘事電影將女性作為客體和男性投射幻想的符號出現在銀幕上,人們將女性進行藝術加工。由男性來定義女性的骨感、豐滿,劃分女性是否美感。為了對抗電影、畫像、雕塑將我們的客體化,將女性從幻想中釋放,這是必須要做的!我拍攝的是女性主義電影!法官閣下。我只是在用攝影機表達女性的主體性!無論意識,形態,效果的實現完完全全建立在女性本身,還原女性本身的慾望。不管是探索她們的內心甚至器官特寫、臉部特寫作用一致,都只是構建電影結構的諸多一環。沒有遮蔽和壓抑,甚至沒有主導不對等的視點,由女性自己書寫的真實的女□□望!”
就如同現在電影院裡大家對克萊爾演繹的震撼以及這部電影有別於一般電影的大膽,都持有自己觀點,安靜的觀望,不發一言。
奧得麗的演講更沒有為她贏得好結果,她的電影被判禁和銷毀。
她將膠片扔進壁爐,視角切換到亞眠。
奧得麗為安放在花園裡的讓德拉骨灰旁種了一朵小花。
她仔細虔誠的擦拭著帶回的攝像機。
和姐姐一起去電影院觀賞她們一次獨自導演獨自編劇的作品。
黑暗裡,奧得麗的眼睛閃閃發亮,驅散亞眠的潮濕。
喜悅,激動,忐忑,興奮和期待不斷變幻的表情和環繞的情緒足以讓人對‘夢想實現’感同身受。
掌聲響起,奧得麗激動的擁抱自己姐姐。
畫面定格在熒幕片尾演職人員目錄。
奧得麗佈雷娜和柯琳佈雷娜的名字換成奧得麗和提提娜。
清冷的影院和咒罵她們的人群成為最大反比。
奧得麗對望著演員欄自己名字流著淚水的提提娜張開雙手,她們擁抱在一起。
淡綠色開始一點點替代掉黑色。
羅伯特注意到克萊爾這裡穿著只存在於海報裡奧得麗獨有的淺色裙子。凱瑟琳蒂尼昂這位年輕的導演毫不在乎有色隱形眼鏡和老年特效化妝會不會穿幫,近乎膜拜的特寫下,克萊爾蔻兒的美麗無疑上升到了新高度,每一條皺紋都帶著獨特韻味,氣質卓然。
瞧,又是一個長鏡頭。
被討厭女同和她電影的極端分子闖進淩亂不堪的家,奧得麗撥開圍觀人群,握緊拳頭一步一步走到其中,看著自己摔得粉碎的攝像機。
潔白的牆壁上被塗滿惡意的標語。
周圍嘈雜的聲音是鋪天蓋地的嘲笑和諷刺,參觀她的狼藉,評論她咎由自取。
“滾!”奧得麗抓起散在地上的稿紙向他們扔去。“離開我家!現在!滾!”
紙片如紛飛如雪花般無情,也掩蓋不了奧得麗的憤怒。
她關上門,將壁畫,鞋子,鮮花,酒瓶,通通向牆上砸去。
所到之處無一完好,她不哭泣不尖叫卻那樣憤怒。
最後,她顫抖的摸索香煙和打火機,癱在地上與膠片碎片為伴。
望著天花板,吐氣,蜷縮在地板上,瘋狂的笑,又無聲的流淚。
撐著身子坐起,透著光線看膠片裡的雲朵,她點燃火焰。
影片最後以火焰和黑白的雲朵結尾。
再慢慢透過演職員名單變成飽和度最高的淡綠色。
黑色字幕署名【奧得麗佈雷娜】。
長久靜寂之後,叫好聲和掌聲填滿周遭,羅伯特為電影鼓掌。那口被奧得麗憋在心中的悶氣終於得到了紓解。
唯有炙熱燃燒才不負奧得麗如飛蛾的宿命。
走在電影院外,那張環境組織的海報彷彿就是奧得麗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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