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為他拂去身上雪花,又叫人去沏茶來,口中嗔道:“你倒不嫌冷,頂著風趕過來。”
李政喝了口熱茶暖身,這才挽住她手,一道落座:“明日便是年關,我需得在宮中陪伴父皇宗親,怕不能來陪你,早一日過來看看。”
他畢竟是太子,肩頭擔負起的責任遠比秦王要重,再如同從前那般從年夜宮宴上跑掉,便有些不合時宜了,鐘意能夠體諒,失笑道:“那也不必冒雪趕來啊,等到了明日,下山的路可不好走。”
“不好走便不好走吧,”李政低笑道:“誰叫我想你?”
“哎呦,了不得,”益陽長公主站起身,叫侍女侍奉著穿了大氅,道:“我牙酸,先回去歇著了,你們慢慢說吧。”
鐘意有些羞赧,低頭咳了一聲,李政臉皮厚的跟城牆似的,一點不覺丟臉,還覥著臉道:“姑姑早些歇著吧,我還有些悄悄話要同阿意講,你要是在這兒,我都不好意思說了。”
益陽長公主啐他一下,轉身走了,鐘意頗覺丟臉,伸手到他腰間,重重擰了一下。
侍女們識趣的退下,將空間留給他們二人,燈火搖曳,暖光醺然,氣氛便有些旖旎了。
“阿意,”李政對著心上人,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的痛撥出聲:“好疼!”
“疼就對了,”鐘意沒好氣道:“叫你嘴上成天沒個把門的。”說完,又要將手收回,卻被李政中途按住了。
他拉著她手,往自己腰間摩挲,還裝可憐道:“阿意,你看我是不是瘦了?前番往涼州去公幹,回京之後,覺得自己精神都沒以前好了。”
“沒看出來,”鐘意目光上下打量他,道:“我覺得還挺好的呀。”
李政盯著她,委屈道:“就是瘦了!”
“好好好,瘦了瘦了,”鐘意被他看的頭大,信口哄道:“政郎操持政事辛苦,怪可憐的。”
李政是屬猴兒的,給個杆兒就順著往上爬,聽她這樣講,忙不疊低下頭,道:“那還不快親親我!”
鐘意被他逗笑了,心緒卻也軟了,攀住他脖頸,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唇,又不想慣他這些嬌貴毛病,便在他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
李政才不在乎這點小事,抱住鐘意腰身,順勢將她帶到暖炕上,彼此相依,加深了這個吻。
外間風聲不停,呼嘯入耳,然而只是一牆之隔,卻是高床軟枕,燈火暖熱,李政也沒起身,就著這姿勢環住懷中人,嘟囔道:“阿意。”
鐘意懶洋洋的偎在他懷裡,道:“怎麼了?”
李政低聲道:“等過了年,我就二十三歲了。”
“唔,”鐘意道:“我會算數。”
李政被她不輕不重的堵了一下,傷心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道:“皇兄又添了一個孩子,是侍妾生的,他也真是心大,都這種境地了,還有心情跟人生孩子。”
“是啊,”鐘意忍笑道:“順安郡王的確很心大。”
李政唸叨道:“不過他長得不如我俊,那侍妾更是遠不如阿意,那孩子洗三,我還去看了眼,生的跟小紅猴子似的,一點也不好看。”
鐘意忍俊不禁:“新生的孩子都不好看,景宣出生時,你也曾笑話她醜,後來景康出生,景宣也嫌棄弟弟醜,長大了就好了。”
李政作好奇狀,道:“是嗎?”
“唔,”鐘意點頭道:“不騙你。”
李政裝模作樣的感慨道:“真想親眼看看啊。”
鐘意聽他七拐八拐,就是不曾明說,心中好笑,倒沒有戳破,只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李政還沉浸在自己的“成婚,生娃娃,成為人生贏家”的道路中,聞言疑惑道:“什麼味道?”
“益陽長公主烤了地瓜,這會兒也該熟了,爐邊有鈎叉和盤子,”鐘意忍笑推他,道:“我怕燙,你去拿。”
對於這等表現自我的機會,李政是不會放過的,翻身坐起,麻利的過去,還不忘再次表揚自己:“怎麼,身邊有個人在,也能幫你做很多事情吧?”
“是啊是啊,”鐘意坐起身,半倚在軟枕上,見他在燈光下柔和了的面龐,心中溫熱,笑意柔婉:“我們政郎最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