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心裡這樣想,然而思及阿意說的近兩年無意成婚,瞬間又蔫了下來。
他道:“不太好。”
“不太好?”皇帝眯眼看他,忽然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不會到現在都沒把人哄到手吧?”
“這怎麼可能?”李政趕忙道:“我們不急著成婚,是有原因的。”
皇帝望著他,道:“什麼原因?”
“阿意遇見的仙人說,近兩年不宜成婚,”謊話扯開個頭兒,不用打草稿,李政就能順理成章的圓起來:“那仙人還說了,為子嗣計,兒臣還是過了二十五歲再娶親為上。”
皇帝狐疑道:“還有這種說法?”
“有,”李政說到此處,倒真有些開懷,喜滋滋道:“那仙人還說了,兒子與居士成婚後,先開花後結果,先生女兒,再生兒子,都聰明的緊,可討人喜歡了。”
這話說的倒有點靠譜兒了,皇帝思及息壤之事,信了五分,口中卻道:“李政,若是叫朕知道,你敢胡說八道糊弄你老子——”
“怎麼會呢,”李政一臉乖巧的道:“從小到大,兒子從來沒有騙過父皇。”
……
越國公府的門房自然識得鐘意,見了之後又驚又喜,忙上前問安,又說府中人早就盼著了,請她們入內說話。
鐘意先往母親院中去,還未過迴廊,便見有僕婦滿面笑意的迎出來。
故人相見,景緻也是熟悉的,鐘意的心驟然熱了起來,全然被歡喜充斥,邊往內裡走,邊急聲問:“阿孃還好嗎?想是已經生産了?是男是女?”
“夫人好得很,前幾日便生産了,”她連珠炮似的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僕婦不慌不忙,笑答道:“府中新添了一位小郎君。”
“是弟弟?”鐘意笑道:“可起名字了嗎?”
“沒有呢,”說話間的功夫,一行人已經到了崔氏院子,僕婦將珠簾掀起,請她進去:“國公和夫人說了,府中近來諸事順暢,皆要多謝居士,便叫您為新生的小郎君取名字。”
“我來取名字?”
鐘意心下驚詫,又有些受寵若驚,進了裡間,便見崔氏佩著抹額,半倚在軟枕上,神情溫柔,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阿孃。”她期期艾艾的上前,道:“我是不是又叫你們擔心了?”
從前她自銀州歸來,便惹得崔氏生了一場氣,這次回京,想也免不了責難。
然而這一次,崔氏卻要平和多了。
“一家人不說這些話,”她溫聲安撫,上下打量她之後,放下心來:“雖然消減了些,精氣神倒還好。”
“阿孃,”鐘意道:“你不生我氣嗎?”
“我生氣有用嗎?”崔氏斜她一眼,沒好氣道:“該說的什麼都說了,你偏不聽,我又有什麼辦法?”
“來看看你弟弟,”她坐直身,將床側的小娃娃抱給女兒看:“七日前出生的。”
鐘意訕訕一笑,小心翼翼自她懷裡接了那奶娃娃。
新生的小郎君已經睜開眼了,眼珠明亮,肉呼呼的小臉十分可愛,從眉宇眼睛上看,倒很像崔氏。
鐘意握著他軟軟的小手親了親,覺得心都要化了,小心的將他抱到懷裡,道:“我聽說,阿爹阿孃打算叫我給他取名字?”
“唔,”崔氏笑道:“你大哥的名字,是你阿爹取的,你二哥的名字,卻是我取的,你的名字,是你祖母取的,這孩子最小,又是因你而來,名字叫你取,也是理所應當。”
前世阿爹早逝,越國公府連遭不幸,這個孩子,當然也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