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州刺史陶肅也領她的情,遞往長安的奏疏中,特意提了她的名姓,皇帝也沒有虧待人的意思,專程寫了一幅字送去,安崔家人的心。
崔蘭溪入內,便見懷安居士端坐椅上,上首處是個形容俊朗、英氣勃發的年輕郎君,便猜是秦王政,躬身施禮,問過安後,便不再看,只同鐘意講了石州之事如何,請她安心。
待她走後,李政方才笑道:“她很聰明。”
“是啊是啊,”鐘意道:“要不然早就巴巴的湊過去勾引你了,是不是?”
“我可沒這個意思,”李政趕緊反駁,隨即又道:“阿意,你吃醋啦?”
鐘意沒好氣道:“你有什麼值得我吃醋的。”
“怎麼會沒有?”李政抬著下巴,道:“喜歡我的人可多了。”
鐘意瞟他一眼,道:“喜歡我的也不少。”
李政就跟被針紮了的氣球似的,瞬間就洩氣了:“那些人我可一個都沒搭理過,阿意,你也不許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
鐘意懶洋洋的看他一眼,忽然想到另一處去了,奇道:“那道人說景宣也有天子命格,你說,她是冊立了一位皇夫,還是納了很多男子入宮?”
“阿意,”李政滿臉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什麼也不想,”鐘意道:“就是一時好奇。”
李政目光探尋的看她半日,又期期艾艾的湊上去,溫柔道:“阿意,你想不想景宣和景康?”
鐘意道:“怎麼會不想?”
“那,等我們返回長安,便求父皇賜婚吧,好不好?”李政迂迴道:“不成婚,怎麼生他們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你說的對,”鐘意先是頷首,旋即又搖頭:“但也不太對。”
李政不解道:“哪裡不對?”
“我二十二歲生的景宣,二十四歲生的景康,”鐘意掰著指頭數,道:“若是嫁的早了,生的或許就不是他們了吧。”
千算萬算,居然算漏了這一節!
“阿意今年十六歲,”李政認認真真的數了數年月,委屈道:“還要好久好久呢!”
鐘意淡然道:“你也可以不等,娶別人啊。”
“那怎麼行?”李政思緒敏捷,隨即道:“要不,就先生幾個別的,等到了時候,再生那兩個孩子,又或者他們不受時間限制,只認父親與母親呢……”
“不,”鐘意平視著他,道:“李政,我不想早早嫁人。”
李政神情微滯,輕輕握住她手,低聲道:“阿意……”
“我才十六歲,還有很多想看的風景,想做的事,我不想過的那麼急了,再則,先前我出家時,所有人都知道是因我父親,雖然你我知道實情,但其餘人是不知道的,”鐘意坦然的將自己心裡話說與他聽:“至少現在,我還沒有嫁人的打算。”
“這次回京,陛下興許就會冊立你為太子,時間上遠比前世要早,”鐘意將手抽回,道:“你若是等不了,我們就散了吧。”
李政久久的看著她,靜默不語,忽然笑了,捉起她手,送到唇邊,輕輕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