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有眼光,”鐘意嗤笑:“挑了這麼一個人。”
“我看她極痴心,大有非那位郎君不可的樣子,”玉夏道:“倘若昨日要了她的人不是居士,而是男客,只怕已經抵柱而死了。”
鐘意似笑非笑的說了句“好貞烈”。
背後是不能提人的,她們才說起燕家那位郎君沒多久,觀外便有人來通傳,言說燕家郎君燕琅登門,想求見懷安居士。
鐘意將手中茶盞擱下,道:“來的可真快。”
益陽長公主是不見客的,燕琅這種牌面上的人物,也沒資格叫她接見,燕琅沒能進觀,便被攔在了山門外。
鐘意怕他汙了道觀,也不叫人請進來,親自出了山門見他。
燕氏女頗有幾分顏色,燕琅往鄭家做客時瞧見,便有些動心,燕氏女看不上他,不肯委身,卻願意多一架橋梁,似是而非的敷衍了幾日,這不,今日便用上了。
沒有弄到手的女人,燕琅心裡總是有些掛念的,昨日聽人回稟,說鄭家將那女婢贈與懷安居士,趕忙登門來討。
仗著燕德妃近來的春風,他也算得意,然而初入山門便被攔下,心中早生幾分不快,正待訓斥侍衛,卻見山門開啟,有位年輕女冠扶著婢女的手,緩步過來。
清晨日光明媚,空氣疏朗,那女冠生的神秀,周身似有雲霞,他瞥了一眼,險些酥倒在地。
鐘意被那黏膩目光看的心生不快,勉強開口道:“燕家郎君登門,有何貴幹?”
燕琅早將燕氏女忘到九霄雲外去,順勢油嘴道:“聽聞懷安居士美貌,才情斐然,特來一敘。”
鐘意倒了胃口,轉身欲走:“既無事,我便失陪了。”
燕琅見她要走,哪裡捨得,追上去扯她衣袖,笑道:“居士何必這樣冷淡。”
玉秋變色,拂開他手,冷冷道:“放肆!”
“主人說話,幾時輪到你一個婢女放肆?”燕琅順勢推開她,上前去拉鐘意,笑道:“居士的僕婢好不懂規矩,可該向我致歉才是。”
他慣來粗野慣來,力氣也大,那一推竟叫玉秋摔倒在地,鐘意心中怒起,吩咐不遠處侍從,道:“將他拿下!”
燕琅作色:“居士好不通情達理!”言罷,作勢上前。
那隻手還未曾觸及到鐘意,便聽破空聲赫赫傳來,一支利箭自遠處飛來,將手臂射穿,鐵質箭頭帶著血色,自他手臂穿出!
鐘意心中一驚,連退幾步,順勢望去,便見沈複端坐馬上,手中弓弩尚未放下。
“哪裡來的狂徒,敢在此處撒野,”他下了馬,冷聲道:“好大狗膽!”
“你可知我是誰?”燕琅何曾吃過這種虧,劇痛之下,癱軟在地,喘著粗氣道:“沈複,你會後悔的!”
沈複對此置若罔聞,到鐘意身側去,關切道:“可還好嗎?”
“我無事,”鐘意麵色有些泛白,低聲道:“多謝你。”
燕琅身邊侍從見主人受傷,皆是面露驚色,齊齊拔劍,護衛在側,他有了底氣,再見那二人低聲說話,卻對他置之不理,陡然怒起:“好一雙姦夫淫婦,竟背了人,在道門清修地裡廝混!”
鐘意聽他滿口汙言穢語,卻只冷笑,懶得同他廢話,吩咐道:“給我打斷他的腿!”
燕家的侍衛聽得一驚,不知如何應對,青檀觀中的侍從卻是出自長公主府與越國公府,聽得吩咐,當即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