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微愕的模樣,在聽自己介紹了身份後,卻並無上前籠絡的打算........這個自小被眾人圍著的小姑娘第一次覺得有些哪裡不對,卻又出乎意料地被她吸引,忍不住與她介紹起宜陽的事以及風景。
特別是浣溪山的湯泉屋,她說的眉飛色舞,惹得孟如塵也隱約露出嚮往的眼神。
由此她們漸漸開始來往,來元家也不會只是為了跟著母親拜會元老太太,大多數時候都是尋孟如塵的。
她第一次引薦哥哥與孟如塵時,原本以為哥哥會與自己一樣的反應,誰知他只是笑了笑,但那表情就好似告訴她,其實他們早就認識。
就這樣時間慢慢過去,他們慢慢長大,哥哥不過十三四歲,說媒的人卻快要將門檻踏平了。
父親母親不看受擾,又不能拂了媒人們的面,只好對外告知哥哥得中第後才會相看親事。
雖然這話一出還是得罪了不少媒人,但好歹家裡是清淨下來了。
可她就是察覺出哥哥不願意定親事並非是覺得時間過早,而是......與如塵有關。
她是什麼時候察覺的呢?
是三人相處時,平時一點一滴的積累溫情呢,還是如塵高熱時,他焦急地去薛神醫門外跪請時呢?
不管是哪一條,總之可以確定的是,哥哥心裡的那個人就是如塵。
後來終於會試的信筏從長都遞來,她們一路水路,去了長都。
也是在這裡,她遇見了蕪表哥。
舅父舅母共育有七子,並無女兒,可以說是枝繁葉茂了。
但這七子中只有大表哥劉郡與三表哥劉麟是嫡出,其餘的幾個表兄表弟皆是姨娘庶出。
而劉蕪的生母不同於其他庶出,她是劉家正媒下聘的貴妾,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因而雖然劉蕪的生母亡故了,他在劉家享受的待遇與嫡出沒什麼區別。
自從她來了長都,如塵也等同於被關進了孟家,劉家又沒有個同齡的女孩作玩伴,表哥們又都是咬文嚼字的書呆子,加上嫌棄她的身份,自然是不喜與她相處,這讓秦玉很是苦惱無聊的一陣子。
直到後來外出拜師的劉蕪回來,他們的交往開始頻繁了起來。
劉蕪年歲比她長幾歲,人生的如玉如竹,待她時十分溫和,又時不時送她些小玩意兒,從一開始的風箏、毽子,到後來的字畫,她都如獲至寶地收藏在樟木箱子裡,十分寶貝。
有次兩人還偷偷換了裝去集市上玩了一整天,簡直比在宜陽還要開心。
後來劉蕪去青州拜訪老師,那一次他去了有個把月。
這是秦玉第一次覺得時間難熬。
她吃不下飯,睡覺也時常驚醒,還老是望著門口發呆,一坐就是一下午,整個人病懨懨的一般,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淩慧十分著急,偷偷去跟秦遠說了,秦遠並不知道一向開朗的妹妹為何忽然如此,只好安慰了她便匆匆離開了。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劉蕪回來的前一天。
這天早上她在床上睜開眼。
不對,她是一晚上都沒閤眼。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是在她寥寥數十年的生命裡頭一次成了她煩惱的源頭。
一整夜未曾閤眼的她,只要閉上眼睛就會不自覺在腦海中映出那張面如冠玉的臉,他一動一笑不知何時早已印在她心底深處。
她想,只要蕪表哥早些回來就好了。
她腦海裡只是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卻微微愕然,但轉瞬又想,蕪表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這一夜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喜歡蕪表哥,她必須嫁給蕪表哥,做他的妻子!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便像瘋長的草一般漫漫無邊際,她想著想著,竟然在早起的時辰眯著眼睛睡了過去。
不過是睡了半刻鐘,淩慧便興沖沖進門:“小姐,蕪少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