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咱們的人沒注意這,只是那當鋪的老闆以五十兩銀子低價收了這玉,很是高興,特地在旁邊的茶樓擺了個拍賣會,手底下的人趁他不注意,在他睡覺時將玉偷走了,這才發現了玉上刻著咱們洗墨軒獨有的印記,趕緊傳信告知了屬下。”
手裡握著這玉,宋決萬般難受。
這秦遠真是可惡至極,居然將她擄去如此之遠!
他想著就要起身,“去南江!”
..................
玉灕江的六月正是繁花似錦,初夏時節,兩岸的鶯燕柳枝生的正俏,江面上有不少油紙燈花,沿江的街道上更是各處張羅著掛彩燈、搭綾布,十分熱鬧。
南江地界離京都雖遠,但有玉灕江從中蜿蜒,這才使得南貨北運,四通八達。
一艘不起眼的畫舫在眾多來往船隻間緩緩駛過。
船伕懶洋洋地撐著船,倒沒看出是去哪裡,看似只是隨意著四處遊船罷了。
畫舫的二層上開了一扇透亮的窗葉,一位素衣女子斜倚著窗臺坐著,目光悠遠地看著遠處,江面上的涼風將她的發絲吹起,隨後更是不斷有穿堂過的風湧了進來,十分涼爽,令人倍感愜意。
“哎喲,夫人!”一旁的丫鬟忽然竄了出來,就要伸手去將窗戶掩上,“江面風大,您身懷有孕,萬一受了涼如何是好?”
“住手。”她目光微涼,語氣不悅。
丫鬟抿了抿唇,掩了一半的窗戶只好放手,卻是不甘心再勸:“夫人,您即便不為您自己,也得為您腹中的孩子著想啊,要是您有個什麼不妥,那他不也是跟著受苦嗎?您說是不是?”
聽到這話,丫鬟敏銳察覺到她似是鬆懈了下來,於是趕緊手腳麻利地將窗戶掩上。
素衣夫人起身,丫鬟趕緊攙扶住她到座位上坐下,又倒了白水給她。
“這是去哪兒?”
丫鬟這還是頭一次聽到她主動問話,想了想合適的措辭回:“回夫人,秦公子說要今日是玉漓的燈火會,咱們這會子在江面上頑,到了夜裡再回去瞧煙火會,在船上比徒步好,又能瞧見煙火燈會,最是舒適了!”她下意識看了夫人一眼,見她低眉喝水不語,於是又道,“公子對夫人您可真是細致呢!”
忽然,外頭有人聲傳來。
細碎聲音過後,外頭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最後有人推開了二層的鏤空花木門。
“如塵。”
秦遠與孟如塵一樣,穿著十分簡易,甚至他的頭發也只是束在一處,連冠帽也未戴,全身上下更是無一樣裝飾。
孟如塵目光清冷,不屑看他,只望著手裡的杯子假裝沒聽到他的話。
秦遠做了手勢,伺候的丫鬟與隨侍悄然退下。
他自顧自地在她旁邊坐下,又倒了杯水喝,待喝完後才慢慢道:“待你生下這個孩子,咱們就回宜陽。”
宜陽?
回宜陽做什麼?
孟如塵回頭看著他,不明所以:“你想做什麼?”
秦遠微微揚起笑容,“我的父親母親都在宜陽,你的祖母也在宜陽,咱們若是共結連理,回宜陽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你說呢?”他目光溫和,笑意盈盈,“咱們回了宜陽可以自己辦一座宅院,若你想要離元家近些,可就安置在同一條街。還有,我已經派人去尋阿玉了,若尋到她,以後她可以跟我們作鄰居,還可以像以前那般,夏日去浣溪擺泉水宴,冬日去浣溪山溫浴......”
“秦遠!”孟如塵目光冷冽,蹙眉而視,“你不要太過分!我是宋決的妻子,又怎麼會與其他人成親?況且,我還懷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