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沒有什麼好處。”秦遠恢複了方才溫潤公子的模樣,慢慢笑著說,“從你拒絕我,從你嫁入穆侯府,我心底唯一的想法,我想要的只是一個你罷了。”
“至於什麼廢太子,什麼爵位,都只是我的助力罷了,順便........幫我纏著宋決,好讓他自顧不暇,或者......趁亂被殺,”他滿意的笑了起來,“那就更好了。”
孟如塵還要說話,秦遠卻敲了敲車壁,外頭忽然竄出來幾個人將趙勇控制住,又牽出幾匹馬,紛紛翻身上馬,小頭領不敢有何阻攔趕緊讓人將城門開啟。
此時天邊已是開始泛起魚肚白,天色漸漸有朦朧的微光,東城門漸漸開啟,幾匹身穿勁裝的人騎著馬伴著一架灰撲撲的馬車向東面大道上漸行漸遠。
與此同時皇宮二道的宣德門上,宋決穿著鎧甲佩著繡春刀立在樓上,腳底下盡是幾撥被控制的黃巾軍,周圍已是死傷無數,方才經歷過一場惡鬥。
宋決查勘以後,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一言不發地下樓。
木遠拱手:“世子,這些人怎麼處置?”
宋決目光一泠,只丟下一個字後便揚塵而去。
“殺。”
..............
金碧輝煌的大殿此時籠罩在一片朦朧中,寬大的龍椅上坐著個垂畏著的人影,大殿下首端正站著一名素衣女子,她發髻如雲,衣如素纖,除了鬢發間的一支純碧玉簪別無他物。
她亭亭傲立著,長眉入鬢,丹鳳眼懸膽鼻,雖然早已去除了那些貴重之物,但從身上眼裡散發的高貴傲然卻是猶自流露,使人不敢與之逼視。
天邊的白色泛起,金烏未出,餘光已然開始漸漸顯露,將整個空曠高闊的大殿點亮了起來。
“陛下,您要等多久呢?”陳貴妃面帶笑容著問。
龍椅上的永帝慢慢抬起頭,已過天命之年的他,鬢邊已然有叢叢銀絲生出,從前那個目光遠大,胸懷廣闊,豪言壯志人人贊頌的永帝在此時也同尋常百姓一般成了個面露靄色的中年垂暮之人。
他直直地看著那個女人,聲音透著一股縹緲意味:“朕自認待你陳家無愧,為何如此?”
陳貴妃看著這個她深愛了幾十年的男人,精俏的眉眼忽然露出個諷刺的笑:“無愧?陛下,我陳家三代為臣,臣妾的祖父、叔父、表兄、兄長,有哪個不是為了您的江山死在了戰場上?臣妾的父親原有三個兄弟,最後卻只剩下他一人!若陛下認為賞賜官位、金銀、珍寶便是無愧於我陳家,那臣妾自是無話可說!可天下人不知的是,陛下如此只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愧疚與虛心罷了!”
“淑元!”永帝忽然叫出聲,他目光如炬,聲音也仿似有了力氣,“朕.......朕不知這韃子這樣生猛,若是知曉,朕定然不會.......”
“陛下!”陳貴妃目光微閃,笑容裡帶了些許悽涼,“就因為高祖陛下在位時,臣妾的祖父曾勢如欺帝,將臣妾祖父與叔父三人授名至邊關。戰場是告捷了,可臣妾的祖父卻是吊了半口命回來,兩位叔父還身受重傷。您登基後,臣妾有幸送入後宮為妃,臣妾也想過郎情妾意、夫妻和睦,但進了後宮就得收起面目作人,盡心服侍您,以證我陳家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