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塵回了洗墨軒,由著青溪伺候換了一身襦裙夾襖的常服,這才靠到貴妃榻上閉上眼狠狠揉著額角。
見她情緒不對,青溪為她燻了香,隨後帶著幾個丫頭退了出去,好讓她能好好休息一會。
這麼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
孟如塵恍然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床榻上躺著,有些吃痛地揉了揉額角。
她的酒量太弱了,不過是飲了兩杯,腦袋便像灌了東西一樣難受。
紫竹端了醒酒湯與開胃湯來,詢問孟如塵要喝哪一個。
孟如塵看了看,隨意選了開胃湯。
她一面喝著湯,一面看著不曾有過痕跡的屋子,漫不經心問:“世子昨夜未歸?”
紫竹道:“世子此時在書房裡呢!昨夜夫人睡著之後好一會世子便回來了,將您抱到床榻上睡的,今早上很早便起來練劍了。”
孟如塵想了想,盡快將湯喝完,換了一身鵝黃色的家常衣裙,簡答梳了個髻發,這才往書房匆匆趕去。
宋決發現她站在門口,很是驚訝,又十分欣喜:“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多睡會?”
孟如塵也不多廢話,直接將昨日宮中發生的一切告訴他。
宋決聽了更是無比的驚奇:“你居然是公主?”
安常公主的事宋決自然也是清楚的,他蹙眉略微思索,問:“她將你錯認成了公主,這事陛下應該還不知一二,也有可能想出於保護你的打算才沒有將此事告知陛下。”
孟如塵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有這樣一幕,宋貴妃前段時間有意無意向宋決夫婦示好的便有個最終的解釋了。
亡妻張氏的剛死時,安平王夫人便請了定遠侯世子夫人做中間媒人上門求娶七小姐孟如瑤。
因著前妻剛去世,這時候提婚事未免太過遭人詬病閑話,定遠侯世子夫人上門的名頭也只聲稱拜訪,而孟老太太點頭這樁婚事,也是暗自給了安平王府一個信兒,僅僅表示有戲、不拒絕,也證顯孟家女兒的不可輕視。
因著是病逝,安平王世子慕容準只需要守半年期的孝,過後便可直接續弦娶下一任妻子。
他這天便緊著去了安平王夫人的正院,忝著臉笑道:“母親為兒子忙活的事,可否請再去趟孟家提上一提?”
安平王夫人別了他一眼,“別的事你都不放在心上,唯獨這個事倒時時刻刻記著,生怕落了遺漏似得。”
慕容準‘嘿嘿’一笑,也沒臉紅,而是上前討好地捏著安平王夫人的肩膀,“兒子這不是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喜歡的嗎?母親何不成全了兒子這一番相思之苦?”
“你呀!”安平王夫人虛點了他的額頭,沒好氣道,“張氏出身不高,但我是看重她身子健康,能早日為你生下嫡子。後來也算是懷上了孩子,也順利生下了長子,可她卻是個沒福氣的,勉強了兩年這就去了。”
說罷深深嘆了口氣。
慕容準寬慰道:“母親不必傷心,她能為王府生嫡長孫自也是他張家的福氣。如今缺了張氏,兒子的內院都快要垮掉了,旁的人兒子是一個都瞧不上眼。”他瞄了一眼安平王夫人,笑嘻嘻道,“再說了,孟七小姐的才名是冠蓋京都的,只要提起那可是人人稱贊的,母親您以後有個這樣的兒媳婦定然不會失了顏面的。”
“等到她過了門,兒子便加把勁,再多給您生幾個孫兒,到時候一個抱著,一個揹著,腳底下還伴著兩個,您這天倫之樂可是享用不盡的!”
他一張嘴說的是天花亂墜,直說的安平王夫人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