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傳聞終歸是傳聞。
看著南梔離開,周氏這才卸下臉上的笑容,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兩人在此處不敢隨意談論,只是安靜各自坐著。
正是安靜時,殿門外頭卻傳來細微的吵鬧聲。
先是細碎的瓷器碎裂聲,緊接著是打罵聲與夾雜其中的女子哭泣聲。
周氏眉頭一皺,卻沒說話。
孟如塵想了想,正欲起身出門,周氏卻看出她的意圖,出言阻止:“在這宮裡,不平之事許多,咱們今日是來見皇後娘娘的,不該管的別管,只當做沒聽到便是。”
孟如塵卻收起笑容,向她略微施了個點頭禮:“距離這樣近怎可裝作沒聽到。不如婆婆在這裡坐著,媳婦先去瞧瞧發生何事。”
她言語淡然卻又隱含了一種讓人不能抗拒的意味,更是未等周氏反應過來,便起身走出了殿門。
周氏見她如此,心裡更是大為疑惑:難道之前派人去打聽的訊息出了什麼紕漏?看她這般果決冷靜的模樣,哪裡是原先訊息裡那個懦弱怕事的小門閨秀?
她心裡正輪番過著這些疑問,孟如塵已經出了殿門,瞧見殿門不遠處的廊蕪下,有幾個人圍作一團,而其中一個宮人打扮的正俯首在地,身子抖得如秋日的枯葉般,像是怕極了面前的人。
孟如塵正觀察著情況,那頭便已然傳來一聲嬌斥:“你這奴才,我不過讓你給我擦鞋子,你卻百般推脫,說什麼擦不掉,只能換,你可知這鞋是母後特地送給本公主的,只此一雙!好啊,若是擦不掉,本公主就將你的手砍下來想,以謝我心頭之怒!”
那宮人一聽,身子一軟,頓時嚇得不住跪拜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將硃砂撒到您的鞋上,您換下來奴婢這就去給您洗幹淨,您打奴婢、罵奴婢都行,可千萬別砍奴婢的手!求公主饒命!”
那嬌俏的身影卻狠狠地朝她心窩踢去,直直將求饒的宮人踹的仰面朝天,宮人吃痛,卻不敢叫痛,趕緊又起身爬俯在地:“公主饒命.......”
那公主似乎是還不能洩憤,又搶過一旁隨侍宮人手裡的鞭子,對著求饒的宮人就是一下下抽了起來:“你還敢求饒,就你這賤命死十次都不及本公主這鞋子!”
她抽的興起,卻忽然被一隻手拿捏住。
公主動了動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製止,而這手看起來十分柔弱,她想要掙開卻發現那手緊緊遏制了她的下一鞭子,竟然紋絲不動。
她眉目一泠,杏目一瞪,回頭嬌斥:“是哪個大膽的賤婢,居然敢攔本公主?!”
......
她驚愕之餘緩緩回頭,見到的卻是一名容色清秀的女子,正用充滿冷冽的眼神看著她。
她大怒:“你究竟是誰?”
她上下打量孟如塵,見她穿著並非是宮裝,也非宮女打扮,倒像是哪家的夫人,一時竟然不敢動手,只是怒問。
孟如塵斂去眉目裡的冷冽,換上了淡淡的笑容:“敢問您是誰?”
一旁的宮人見竟有人如此大膽,上前瞪眼呵斥:“這位可是長樂公主,你竟然趕如此大膽,還不快報上你是誰?!”
原來是被李賀州尚了的那位長樂公主。
孟如塵笑了笑,像是並不懼怕:“臣婦的夫君是宋穆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