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嫁人時孃家會陪送嫁妝,這嫁妝是女子以後生活的保障,更是銀錢用處的來源。倘若是以後嫁女兒,除了公中出錢,自己也有餘力給添不少東西。
若是不幸死了,孃家與舅家都有資格上門討回已嫁女的嫁妝,若是男方阻撓,那麼就是犯了蓄意侵吞媳婦嫁妝的罪名,一旦被告到官府,輕則受民眾指責,重則或許會蹲牢。
在孟如塵看來,王氏的嫁妝沒被王大人討回去,也是想留給宋決的,她才嫁過來不過幾日,怎麼能將手伸長了去管這些事。
宋決聞言目光一黯,眉頭微蹙:“你是我的妻子,我的自然就是你的,你怎能說並非屬你?”
孟如塵一怔,顯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嫁給慕容逸時,因為慕容逸的上峰尤其喜歡古玩字畫,慕容逸為了迂迴討好,勸說她將嫁妝裡的清明時節圖拿出來去送禮,被自己斷然拒絕以後,慕容逸冷冷地看著她道:“你既然嫁給了我,自然便是我的人,你的嫁妝也是我三房的財産。況且這是要用在我的前途上,你卻各色推脫不捨,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待?”
新婚不過半個月,只是一副字畫,就將他維持了這半個月的虛情假意給暴露了。
相似的事件,相似的場景,慕容逸是怨懟她不懂規矩,宋決卻直言如此。
孟如塵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她愣愣地看著宋決,掩下心中的想法,緩緩道:“東陽的莊子始終是世子母親的,我一個做媳婦的怎麼敢插手?世子還是讓其他人去料理吧。”
宋決忽然站起身,等孟如塵反應過來時,他的臉已經離她很近了。
“如塵,我們是夫妻。”宋決的眼睛裡十分的明亮,亮到她能從中清楚看到自己呆滯的臉。然而宋決還在繼續說,“.......自從你進了洗墨軒的門開始,你就是我的夫人,要是有福一起享,有何難也要一起承受.......所以從此刻起,我的就是你的,咱們不分彼此.......明白了嗎?”
他聲音低沉,像是暮鼓鐘鳴一般在她耳邊響起,漆黑的眼睛就這麼一直盯著她。
孟如塵心跳如雷。
她忽然就有些結巴了起來:“.....好,我、我明白了.....”
宋決的眼裡閃過一絲促狹,“既然明白了,那最好。”
孟如塵的臉陡然就紅了。
活了兩世,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像是一顆心上冒著些許的酸甜,迸發出來,卻因為太激烈讓她難以承受,只好下意識躲開他的眼神。
她捏著繡花針的手有些微微顫抖,眼神躲閃。
宋決嘴角輕輕揚起一個淺笑,順著她的手將繡繃子返回笸籮,再將她一下子抱了起來。
他這番動作做的是極為自然,自然的直到他將她抱了起來,孟如塵才愕然地睜大眼睛看著他:“世......世子。”
“別繡了,燈下容易傷了眼睛,咱們快些就寢吧。”
孟如塵的小臉通紅,甚至嫩白小巧的耳垂上也爬滿了緋紅。
她結結巴巴道:“世子......現在、現在還早......”
宋決卻不理會她,而是大步走向床榻前,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
孟如塵還要再說話,宋決卻已然俯下身子將她未說出口的話悉數封在了喉嚨裡。
在他漸漸嫻熟的唇齒勾勒下,孟如塵自然明白他的意圖,腦中忽然記起新婚當夜的痛,身子頓時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