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自然是被陳閣老給掩下了,但豈能瞞過暗衛的眼睛?
孩子被陳閣老連同長子一齊帶了回去,隱瞞兩個月後,對外宣稱長子媳婦多年未有孕,便過繼了龍鳳子在名下,也是希望此舉能招來孩子。
至於那歌姬自然是被秘密送走了,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
那時的永帝也不過十二三歲,在兩個鬥爭激烈的兄長中僥幸登位大寶,也是因著初登位沒多久,對於這些秘聞只是匆匆一瞥便擱置一旁。
直到後來,陳閣老提議大肆選妃充實後宮時,他便見到了當時還只是個秀女的陳貴妃。
他知道這個陳女便是當年歌姬的孩子,便時常忍不住多看她兩眼,陳女嬌柔,又經陳家多年訓作,自然是揣測得到年輕皇帝的心思一二,初進宮時便破格冊封貴人,惹得一眾秀女又是羨豔又是嫉妒。
後來有孕後,再冊封為嬪。
.......
永帝這麼多年來,即便是對於同胞的親姐姐臨川也是存有兩分戒心的,但陳貴妃於他來說,更像是一朵嬌媚聰慧的解語花,懂得在適當的時候給他撫慰,在重要的時候只默默陪伴不多話。
就連後妃一向心中所想的朝堂之事,在她這裡基本是從未有過分毫插嘴或是點評,比起皇後老是一副寬容端莊勸解他的場面,他平常更愛待在陳貴妃的永壽宮。
其實很多時候,永帝心中都閃過一個念頭。
倘若陳貴妃如今是皇後,那她所出的東宮太子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出長子,太子也就不必常年背負血脈不正的傳聞,如今更不會趁他不在京都,迫不及待要封城自立.......
可惜,沒有假如。
“姐姐的頭痛醫官去瞧了嗎?”
陳貴妃一愣,隨後溫柔地漾起一抹笑容:“是,陛下,昨兒夜裡便讓醫官去了,長公主只是受了些寒氣,醫官開了藥,今日想必就會好上許多,陛下不必過於憂心。”
永帝將一頁紙緩緩寫滿後,跟著擱下筆走到主位上坐下喝茶。
陳貴妃也擱下手裡,卻只是站在永帝的旁邊,並不坐下。
永帝看了她一眼,見她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頓時生出了幾分惻隱。
“坐罷,站著做什麼。”
因為怕再遇見吳青生,孟如塵整日要麼帶著孟如穆去含綠院請安順便看望弟妹,要麼窩在院子裡看書繡花,半步也不跨出去。
她因著擔心元江江的事轉頭發生在孟如穆身上,更是派了素月整日看著她,弄得孟如穆苦笑不得,好說歹說孟如塵也不收回,最後孟如穆只得立咒發誓,只有吳青生中榜後再談,在此之前兩人絕無可能。
只是發完誓後,孟如穆卻又十分低落:也許只是她一廂情願也說不定。
孟如塵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下心最後還是藉口遊覽書齋,讓素月遞信約見了吳青生。
吳青生年紀雖比孟如穆大不了幾歲,但已是少年老成的模樣。只是聽聞孟如塵委婉的說明來意時,還是露出了幾分少年人的心性,拱手行禮連忙保證,會為了兩人的名聲在秋闈下場之前勤學苦讀,絕不私下約見雲雲。
孟如塵也看出來這個吳青生是個品行端正的人,於是點頭後滿意離開了。
吳青生則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發了好一會愣,最後回過神來時臉上更是掩藏不住的笑意,第一次腳步輕快地回了書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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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流水一般反複過去,很快進入了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