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之後，雪雁只行了個禮，便不聲不響地退下了。
孟如塵不由地有些佩服這個雪雁。
但同時又很疑惑，看樣子雪雁並非是一時被宋決收買了才幫著做事的，依她看來倒更像是忠心的下屬。
順從，不多問，恭敬，自恪。
這並非是一般府邸的丫頭能做持有的。
況且這個雪雁還十分的清秀嬌俏，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只要給她換一身衣服，就算說她是李家的少奶奶也不會有人質疑。
這樣一個丫頭，在李家小小的二太太身邊伺候多年，模樣這般好還未被主子送到爺公子們的床上去，這丫鬟或許也是有一番本事的。
更何況，她的氣質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丫頭。
雪雁已經離開許久遠，孟如塵心底的思緒還未停止，反而是越想越多起來。
“三姐姐！”
孟如塵抬頭，不遠處的幾人走過來，孟如穆正對著她搖了搖帕子。
另外幾人分別是十一姑、十二姑、以及方三小姐明靄。
方明靄見她一個人發愣，好奇道：“孟三小姐不是去尋元嫂嫂了嗎？怎地會在這裡站著？”
“對啊，三姐姐，”孟如穆也好奇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二表姐呢？”
孟如塵頭一次覺得有些語塞。
難道她要說自己被丫頭騙去了，而且還是去小林子裡私會自己的未婚夫？
這樣的話她要怎麼說？
只是在片刻裡，她已經從繁雜的思緒裡整理出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原本是要去的，可還沒等去成半路上便碰見了表姐指派的另一個丫頭，說是想問的話暫時不問了，待下次在元家見到時再問。於是我就回來了。”
這個理由真是有些爛，孟如塵想道。
說完她就後悔了。
十一姑明顯不相信這個理由，“不會吧？嫂嫂叫你去，什麼都沒說，還派人又將你送回來？”
話到此處，她只得順著話編下去：“可能是表姐有什麼事忽然耽擱了吧，我也不清楚。”
孟如穆見她這樣，稍加思量，忽然道：“既然這樣，那看看待會能不能見到二表姐，到時候再問吧。坐席馬上鋪好了，咱們快些過去吧，否則沒了座位只能站著了。”
孟如塵順著話題揭過了這一頁：“什麼坐席？”、
提起這十一姑像是有些沒好氣道：“還能有什麼宴，學了幾首詩句，造了幾句詞，便覺得自己是文人雅士了，非要學人家京都閨秀弄個什麼流水觴宴。”
“別理她，”十二姑看了她一眼，笑著解釋道：“是二姐，說是平常的宴太過常見，突發奇想想要效仿古人，以水作曲、樂為配，作了一個流水觴宴出來。此時丫鬟們正在將坐墊幾桌往園子裡的寬闊處搬，應該是快要搭好了，咱們得快些去。”
“要去你們去，”十一姑瞪眼道，“我不樂意瞧見她那假惺惺的姿態，真是矯情，看了只怕會讓我三天吃不下飯。”
十二姑無奈勸道：“你平日裡不給她臉也就罷了，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眾人都給這個臉面，咱們作為妹妹，不去是給李府鬧笑話。”她老成地說著勸解的話，語氣熟稔，像是說了無數遍，“父親與大伯知曉，還就此事說過你的，你都忘了？”
這關於李家姐妹的事，孟如塵與孟如穆也無法去說什麼寬慰或是勸解的話，於是只是齊齊沉默不語。
倒是與之有親緣關系的方明靄溫和道：“十一姑，你雖然與她不對付，但李家的面子還是要維護的，若是你起了頭，教今日來的賓客閨秀們怎麼看？你也不想被表叔責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