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這話奇怪,這裡是我的外祖家,就算我想要回來看望外祖母,也是不過分的吧?”孟如塵的笑容依舊,只是明亮雙眼裡的冷意悄然升起,“且我早前便給送過信函,姨娘在懷胎時祖母請了周陽寒山寺的高僧請過願,如今姨娘平安誕下一雙弟妹,自然是要遵循諾言還願的。”
“可祖母年事已高,不便遠行,這才命我帶著弟妹前去還願,又擔心路上無人相伴,便讓八妹妹與我一道前來。”
“看錶姐的意思,是我連看望外祖母都不可?”
她目光微閃,一雙眼睛如同正午的湖水一般清澈見底,卻又滿含寒意,像是能看到人的心底去。
元江江被她這麼一通反問,頓時失了沉穩,急於爭辯:“你胡說,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可別胡口亂說。”
趙氏沒有出聲,但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孟如塵。
孟如塵絲毫不迴避她的眼神,反而直直對上:“表姐你一進門便無端追問我回宜陽的原因,這想法有與沒有,可不是我胡口亂說。”
元江江哼了一聲,“我自是好心問問罷了,卻被你誤解成這樣,算我多事了好吧?”
“好了,”元老太太終於開口,她面色不很是虞,“一來就問這些,你是能幫上忙還是能出主意?整日待在家裡閑賦也就罷了,看了那些酸詩歪句便愈發目中無人。”她目光掃過元江江,“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女紅女紅不行,詩詞歌賦亦是寥寥,如今還越發驕在別人身上了,我看你是太閑了!”
元江江雖然針對孟如塵,但問的話也不是極其尖酸的,元老太太卻這樣一通數落,想來是憋了許久了,藉著這個機會說出來。
也難怪,元江江今年年初已經滿了十九,不管是在宜陽還是長都都屬於是老姑娘了。
這個年紀既沒有嫁人,也沒有定親,安安分分待在內院裡也就罷了,偏她想要處處出風頭,惹了些禍事,這才讓原本就不喜她的元老太太看到她便更加的討厭,因此這番說起數落話來才異常難聽。
孟如塵這也是見到元江江的姑娘裝束才知道她並未嫁人,驚訝之餘只是有些疑惑。如今聽元老太太這一通,再向元江江看去——
她咬緊了下唇,眼神委屈,更是含淚,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趙氏見女兒被如此對待,心疼不已:“江江她自小就不愛女紅,這母親你是知道的。她沒有旁的愛好,唯獨喜歡讀讀書、寫寫詩,就算母親您不喜歡可也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江江始終是我們元家的女兒——”她說到這裡,刻意看了一眼孟如塵,“她可是姓元的,您可不能偏心!”
元老太太見趙氏這模樣,登時火氣上冒,冷聲道:“元家的女兒?她跟著男人出去的時候可有想過她姓元?跟人傢俬定終身的時候可有記起她是元家女?這樣不知廉恥的孫女,你還護的像個寶貝........我能讓她到含綠院來便是她的福氣了!”
男人?私定終身?
這可是個爆炸訊息。
除了趙氏母女與元老太太,屋裡的其他人都驚詫萬分地看著這一幕。
元江江更是羞憤難當,淚流滿面:“王公子他才華橫溢,學富五車,以後必然是狀元之像,他如今只是時不逢生罷了,我給他送銀錢也只是想讓他去京都參加秋闈,祖母就算嫌棄我,可也不該說我這是私定終身!”
聽這話的意思.......像是包含了許多資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