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拉過她粗略將事情說了一遍,紫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恍悟之餘還有震驚,“這麼說,表小姐與五姑爺的事並非五小姐無中生有,而是確有其事了,且表小姐還裝作被害者,導致五小姐被老太太一通罵?”
“是。”青溪緩緩道,“原以為五小姐是最跳脫,最喜歡構陷別人的那種人,可如今看來,住在咱們院裡的表小姐才是唱唸做打、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是,表小姐一個深閨女子,怎麼獨自出得了門?莫不是有人在幫她?”
“這就是了,”青溪看了眼丫鬟房,慢慢解釋道,“方才小姐將沐兒傳喚來,明著是讓她打絡子,實則是透過她給表小姐傳遞出,這清悠院是安全的這樣一個資訊。從正屋出去後沐兒便去了東側院,想來得了訊號的表小姐,這才冒險今夜便出去了——”
這才有了孟如塵讓她去給孟仲斐錢串,套馬潛行的一事。
可明明已經知曉馬車上就是暗自幽會的表小姐,大可以去含頤園稟告老太太請她處置,小姐卻選擇了跟蹤前去......
紫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其中關竅,按著她心中的理解緊張道:“這事要是等明早稟告老太太,那表小姐鐵定都回來了,若是明早再說說不定還會拖累小姐您一個幫眾之嫌,不如咱們此刻便去稟告老太太,請她做主這樣也撇清咱們正屋的嫌疑.......”
“不可。”孟如塵搖了搖頭,“若是就這樣將事情捅出來,便是隨了她的心願了。”
畢竟此時的周香月依舊只是個寄居孟家的表小姐,倘若事情傳出,只要慕容逸堅持,安平王府一定會將她抬進門以平是非,那她今晚做這麼一番功夫豈不是白費了?
只聽孟如塵說了不可,卻不知其中含義的紫竹有些著急,“可若是長此下去,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日要見天,到時候只怕對小姐您的名聲也有損——”
知曉她為何著急,孟如塵只是以笑容安撫她:“這件事確實是要稟報給祖母,但不是現在。”
這件事是需要讓孟老太太知道,但不能透過她......孟如塵很快想到了好人選。
紫竹還要再勸,卻見青溪向她使了個眼色,想說的話便嚥了下去。
紫竹退了下去,青溪服侍著孟如塵卸釵淨面,將床鋪仔細好後,又伺候她躺下安眠。
青溪正要退出內室時,黑暗裡的孟如塵忽然出聲說了幾句話,青溪細細記下後應聲退了出去。
孟如塵閉上眼睛,心裡腦海裡卻老是浮現宋決那雙清朗月明的墨黑雙眼,怎麼都睡不著。
像烙餅子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天色泛青,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
被青溪搖醒後,孟如塵頂著未夠的睡意起了床。
見到她眼下的烏青,傅粉的秋月嚇了一跳:“小姐,您昨晚是身體不適嗎?”
孟如塵面色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頭有些疼。”
秋月只好道:“那奴婢幫您多上些粉遮一遮。”
換了衣服後,外頭的明雯打簾子進門說沐兒來了,說是絡子起了個頭,想讓小姐看看配色。
孟如塵點了點頭,明雯退出去讓她進來。
沐兒進了門,滿臉笑盈盈地:“見過小姐。”
孟如塵坐在妝奩邊上,秋月正在比劃著戴哪隻花式,從鏡子裡能看到笑成一朵花似得沐兒。
她溫和地點了點頭。
沐兒將手裡的絡子線遞了上來:“回小姐,這是奴婢昨夜回去現起的頭,您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變更的,若是不需要,奴婢便依照著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