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唐氏一聽,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叫道:“五姑奶奶,說話可是要憑證據的!你一回來便在老太太跟前說我們香月與你丈夫有染,還堂而皇之地帶回王府三房——咱們香月可沒你想的那麼下賤,是個甘願勾引表姐夫的女子!”
孟如襄從未見過如此潑辣髒汙之言惶然宣之於口的婦人,平日裡的罵人話語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淺拙,她頓時瞪大了眼睛,卻只能語塞地張著嘴巴,只是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
見孟如襄這番模樣,周唐氏頗有些得意地冷笑繼續道:“可別以為你那三公子就是什麼香餑餑,在我眼裡也不過只是個沒人要的鰥夫!這樣的夫婿也就你還當個寶!”她輕輕啐了一聲,接著不屑道,“保不齊是三公子弄了個其他的女人在家裡養著,只是你這個正妻不知道罷了。我家香月可是身正清白的閨閣女兒,經不起您的一番懷疑!”
她這一番嘲諷可是直戳孟如襄的心窩。
孟家上下都知曉孟如襄嫁到安平王府三房後的日子誠然並不好過,只是礙於趙姨娘如今在孟家的地位水漲船高而不敢嚼舌根罷了,可這周唐氏被逼急了後當做攻擊孟如襄最好的武器,直接一股腦地拿了出來——孟如襄當然毫無招架之力。
孟如襄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不免有些瞠目結舌,只是氣急了,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張著嘴巴呼氣的份了。
她還算聰明,只愣了一愣,旋即回頭‘噗通’一聲跪下:“祖母!”
見孟如襄說不過自己,轉而求救孟老太太,周唐氏心裡不免有些得意,臉上也是不自覺流露出些許:“我說五姑奶奶,這說話做事都是要講究證據的,你就這麼直沖沖地回來便是一通怪罪,可不是在打我的臉?”說著面上委屈道:“也是怪我婆婆去的快,若是還在世,我們母子也不會任人欺負,還要受這樣大的怪罪!”
她冷眉豎目直盯著周唐氏道:“侄媳婦,做人要講良心,就算沒有良心,也得有一點感恩之心。你們三人自進孟家,都是好穿好吃伺候,我可曾虧待過半分?五姑奶奶年紀輕不懂事也就罷了,你活了這歲數若還要胡攪蠻纏,可別怪我翻臉不認親!”
雖然看在妹妹的份上允許孟唐氏母子住進來,可並不代表就能允許她胡作非為,對於家宅大事上,孟老太太分得清端的正,大體還是維護孟姓人的。
果然,周唐氏頓時耷拉了幾分,也不敢再多說半句。
孟老太太旋即對著孟如襄嚴聲道:“你如今已是慕容婦,雖然只是庶房,但也是正妻,就該有個三少奶奶的模樣。像如今這般一有事便哭哭啼啼回孃家,這算怎麼回事?你就算不考慮你自己的婦譽,也得考慮你議親未出閣的幾個姐妹,這般鬧騰,傳出去了,她們還要不要嫁人了?孟家的名聲還有沒有了?難道你要讓你的姐妹替你承擔你闖下的惡果嗎?!”
孟家的女兒中,如今還在府裡的,孟如塵已然定親,孟如瑤已有旨意入東宮,孟如穆的親事更是還待提。
嫁出去的女兒,雖然已為人婦,但一舉一動皆影響著孃家,若是孟如襄此番動作傳揚出去,莫說如今府裡的幾位小姐,就算是將來孟家女要議親,也是會矮人一頭的。
孟如襄見了那女子與丈夫親親熱熱的模樣,腦子一熱就要沖進去,還是靈兒眼疾手快硬是拉住了她。
冷靜一夜之後,她直接一股腦地沖回了孃家要揪出周香月對峙,根本沒有時間去想此行動作帶來的一系列後果。
她眼裡含了淚水,只知道不知所措地哽咽著,想說的話也是細碎成沙碎散在喉。
見此情況又從對話中得知了片段,孟如塵略微想了想也能理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祖母,我有一言不知當講與否?”孟如塵忽然道。
孟老太太及屋子裡的眾人皆看向她。
孟老太太道:“都這個節骨眼了,有話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