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人包括孟如襄的丫鬟都被隔在門外,於是楊嬤嬤‘噯’了一聲,退了出去。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周唐氏與周香月從外面走了進來。
周唐氏穿的雖然不是多華貴的衣物,但好歹比之前投奔時要好的多,頭上還煞有介事地戴了只成色一般的雕花玉簪。進門後便緊著行禮:“姨母今日怎麼想著見我了?”注意到面色不好看的孟如襄,她趕緊問道:“五小姐怎麼回來了?”
隨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作勢輕輕打了自己一嘴巴:“哎喲,你看我這張嘴,怎麼就是改不過來,五姑奶奶你說是吧?”
誰知孟如襄沒好氣的冷哼一聲,眼睛卻如彎鈎一般直直盯著她身後的周香月瞧,那眼裡的只燃著兩團火,面上的怒氣隱忍勃發,像是下一秒便會爆發出來。
如今雖然已到三月,但天氣還是有些微涼,然周香月卻只穿著一襲丁香色的襦裙,連個比甲外襖都沒有。但恰恰是這樣,她細致若柳的盈腰卻更凸現出來,行走間配合著垂到鬢角邊的玉步搖,搖曳生姿,很是有‘嬌花照水、弱柳扶風’的滋味。
住進孟家一年多以來,周香月的身條漸漸長開,原本青澀嬌嫩的她如今享受著真正小姐才有的待遇,自然是出落得不同於以往。
只見她緩步上前,行禮:“見過姨祖母、五表姐。”
“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作什麼妖豔?穿成這樣又沒有男人看,真是白費力氣!”孟如襄終於還是忍不住高聲嘲諷。
“如襄!”孟老太太皺眉,厲聲呵斥,“你是孟家的小姐,如今更是安平王府裡的三少奶奶,張口閉口‘男人、男人’的,像什麼樣子?!”
孟如襄只是嘟囔了一聲,心中仍有怒火,卻還是不敢再開口。
周香月聞言卻是極為委屈地看了孟如襄一眼,但不知是真委屈還是心虛,她只看了一眼後,便快速垂下了頭。
孟如襄死盯著她,自然是沒能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舉動,見她這番模樣,自然是認為她心虛了,於是不輕不重地冷哼了一聲。
“表侄媳,我應允你們母子三人住進孟家這麼久,我可剋扣過你們半點用度?”孟老太太沉聲問道。
周唐氏顯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才導致孟老太太今日的傳喚,於是很是一愣,道:“姨母這是什麼話?姨母對我們母子三人的恩情自然是不敢忘的,只是目前的情況,我也不知該如何還這份恩情.....”
她話還未曾說完,孟老太太便毫不留情地打斷她:“且不說這些虛話。你只需回答我,自你們進了孟家,是否在吃穿用度上剋扣過你們?”
周唐氏是個極會看臉色行事之人,今日見孟老太太的模樣,自然是收起來奉承的些許心思,繼而小心翼翼道:“姨母能念著婆婆的份上收留我們三人,吃穿用度也是一併俱全,從不缺鹽少醋。”
“你沒忘了就好。”孟老太太眉頭緊蹙,緩緩道:“那我來問問你,若是周揚或香月做了什麼恩將仇報之事,你又當如何處置?”
恩將仇報之事?
周唐氏看著一臉肅穆的孟老太太,又看了面色鐵青的孟如襄,轉了轉眼珠心底有了打算,遂拱手行禮:“若是揚兒或是香月做了什麼事,我自然是會嚴加懲罰!絕不會因為心疼而手下留情。”
孟老太太得了答案,才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