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去別苑期間,由皇太子監國,內閣輔臣從旁協理。
看似謎團的情形忽然間便清晰了起來。
孟如塵去含頤院問安時,人還在外間,便能聽到大太太的聲音:“......元家的陪嫁,難道我不姓元?只是讓她勻出一半給如瑤......如瑤風光入了東宮,以後若是等太子殿下登基大寶,咱們如瑤少說也是四妃之一......”
她話隱約著聽不太清,斷斷續續,只是還未待孟如塵湊近些,便已然聽到孟老太太威嚴的聲音:“那些是元家給她母親的陪嫁,以後若是跟著全部去了穆候府,也是理所應當的.....我們孟家還沒那個臉皮去做強佔亡故媳婦嫁妝的醜事!”
“婆婆這話是怎麼說的?”大太太言語間十分不悅,語氣也急促了些,“難道如瑤就不是您的孫女了?再者我如何也都與她是親姐妹,她的嫁妝我為何就不能動?那麼多物件,就算勻部分給如瑤也不算過分吧?!”
孟老太太像是被她氣到,冷哼之下,更多的是不屑:“你這會便要認這個親姐姐了?從前吹耳邊風將三丫頭送回宜陽的事你當我是忘記了?以前是念在你自小孤苦才對你容忍......如今舊事重提,我警告你別作甚麼歪門邪道的法子,否則我不會保證你這個孟太太還能再繼續做下去。”
大太太自進了孟府的門,便存了與元家斷絕的心思,更是從未想過要聽從元老太太的話善待孟如塵,反而為了自己的利益與元府斷絕了來往關系,連遠在宜陽的親娘都撇下了。這樣大的代價,為的只是希望丈夫能看到她的決心,以及憐憫她的可憐,而顯然,她成功了。
在沒有孃家支撐的情況下,她還能安安穩穩地做好這個掌家太太,一直到今日,自然是有一番心機的。
可若是沒了這層身份,她又能幫女兒爭取到什麼?
孟老太太言辭頗為重,大太太一愣,卻沒敢再還嘴,屋子裡傳來的只有瓷器碰撞的輕微響聲。
孟如塵撥出一口氣,對預備掀簾子的雲竹點了點頭。
雲竹微微一笑,用手將靛藍色的厚簾子掀開,提高了幾分音量:“三小姐來了。”
孟如塵走了進去,孟老太太見到她臉上的笑容十分真誠又慈愛。
紫竹將披風風帽揭開,雲竹上前接住,兩個丫頭一併退了下去。
“看你眼下又是青黑,昨夜晚睡了?”孟老太太忽然問這麼一句話。
她想了想,笑著回道:“勞祖母掛記在心,昨夜閑來無事便多寫了兩頁字帖,可到休息之時卻又沒有絲毫睏意,又等了許久這才睡去。”
自她進門,大太太便冷冷地一直盯著她,至於往日的溫和可親模樣更是全然無蹤。
“翻了年如塵可就要預備著帶去穆候府的陪嫁,不知可有頭緒了?”
她緊緊盯著孟如塵,病痛折磨許久的導致的渾濁雙眼看著她,卻依舊能看出來她眼裡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
孟如塵淡淡笑了笑,有條不紊道:“謝母親的操勞與關心。除了公中出的整套外,祖母貼的壓箱底銀錢與貴重物件,其餘的針織引線,得慢慢來,這時間還久,倒是不急於一時。還望母親多保重身子,切莫太過勞累了,畢竟以後七妹妹還需要母親的操持。”
她明知大太太所問為何,卻偏偏扯其他的話。
孟如塵既然為孟家女兒,這嫁妝籌備的事自然是交由主母太太辦。可不知是什麼緣由,孟老太太卻忽然告知她孟如塵的嫁妝由她自個盤盤點帶走,這下就打亂了大太太的心思,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大太太果然面色變冷,“原本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自己籌備自己的嫁妝?也不知婆婆這是什麼意思,媳婦倒是沒能理會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