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卻是是實話。
可大太太心裡的目的還沒達成,又怎麼能罷休。
她猛地將裙擺從秀彩的手裡扯出來,好整以暇地理了理,道:“我抬舉你,是看得起你。可你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秀彩原本著力在她的裙擺上,猛地被扯開,她撲了個空。頭上免不得就是一陣眩暈,卻不敢聲張,趕緊叩首跪拜:“太太,是奴婢的錯,您懲罰奴婢吧,千萬別怪罪奴婢的家人......”
到最後,她似乎有些虛弱,說話聲也低了幾分。
大太太瞥了她一眼,倒不似方才的冷酷,只是語氣裡帶了些冰冷,淡淡地道:“你說的可是真話?”
秀彩沒想過這話的意思,只以為太太在質疑她話裡的真假,於是不待多想,趕緊回道:“千真萬確!奴婢說的話定然是真話。”
大太太這才面色稍霽,頓了頓半晌,待匍匐在腳下的秀彩半邊身子都僵了,才悠悠開口:“起來吧。”
門外的丫頭們瞧見以往的姐妹秀彩進門,不由地都為她捏了一把汗,只期盼太太不要太過怪罪她。
可就在她進了屋子後,從裡面忽然出了一聲響動,嚇得門外的丫鬟們一大跳。
後來屋子裡便再沒有任何聲響了。
幾人又是擔憂又是害怕,卻因著沒有大太太的吩咐,不敢私自進屋子查探。
直到趙媽媽的喚了一聲。
秀瑩垂著頭開了門:“太太。”
趙媽媽道:“太太的杯子不甚摔碎了,去重新沏。”
秀瑩是賀馥主院裡最為沉穩的一個,開了門,也不多看,不多問,只屈膝道:“是。”
秀瑩重新上了茶,大太太端起喝,秀彩只是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
“等過了這月,我就與老爺說,將你抬了作姨娘的份。”
秀彩一聽,頓時大駭,忙不疊地地跪下叩首:“太太!太太您說什麼奴婢都聽您的,您千萬......”
“說什麼呢。”大太太打斷她,久病在床的臉上透出一股子灰白的影子,雖然抹了一層胭脂,還是止不住的病容,她這樣的臉上此卻帶著一股古怪滲人的笑容。
秀彩快速抬眼,又複而垂首:“此回奴婢犯下此等錯處,太太不罰奴婢便是千恩萬謝,又怎麼膽敢肖想姨娘的位置,還請太太責罰奴婢吧!”
對於秀彩來說,此時的抬舉似乎更讓她膽寒,相比起來這樣的情況下,受罰比這樣的好事降臨反而會讓她心裡更踏實些。
大太太心裡暗道一聲: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她面上似乎恢複了往日的和善笑容,語氣也鬆了些:“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可是要做姨娘的人了,雖然只是個妾,但也是孟府裡的正經主子。以後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
秀彩抬眼看了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面上雖然帶著一股子和氣的笑,但她面上的粉脂卻撲在臉上,伴著她那如勾如箭的冰冷眼神,讓人只看一眼便有些打怵。
她實在拿不定大太太這態度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於是心裡權衡了片刻,還是問道:“太太......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