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還不曉得自己懷有身孕,亦或是,她根本就不似周唐氏所說!
孟老太太略微思忖,道:“這可怎麼行,你伺候老爺飲食起居,自己都帶病不利索,又怎麼能伺候好老爺?我看還是請方大夫來瞧一瞧的好。”
趙姨娘看著孟老太太的眼神,心思有些忐忑,她恍然間見到對面周唐氏投來的貌似和善的目光,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今日老太太請她來到底為哪一齣。
老太太吩咐下去,秋霜自然不用經過趙姨娘,於是應聲下去吩咐人請方大夫。
方大夫是孟府的大夫,自然分劈了外院的一間院子給他獨居,前後不到一刻鐘,方大夫便帶著醫童進了含頤院內屋。
屋子裡沒有姑娘小姐,秋霜通稟後,方大夫便直接進了門向孟老太太行見禮。
孟老太太極其信賴這位方姓大夫,笑著招呼道:“今日讓人召您來,不是為了我。”
方大夫一把年紀了,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袍子,頭上帶了方帽,像個儒生,倒不像是個大夫。
他無兒無女,進孟府只為養老,因此對於府裡的事看過後一概當做不知,只聽孟老太太的傳召,當然,之前孟老太太生命垂危之時,也是由於他妙手回春,這才得了孟老太太的信賴。
他略微拱了拱手:“老太太的意思?”
孟老太太看向趙姨娘,趙姨娘會意立了起來。
“安霖的姨娘近來身子不太好,說是胃寒,您給把把脈,瞧瞧是怎麼回事。”
方大夫看了看趙姨娘,又瞧了瞧面帶笑容的孟老太太。
雖然他是孟府的大夫,可孟老太太從不輕易讓他看診,此次卻特地將他請來為一個妾室看診......
方大夫似是明白孟老太太的言下之意,道:“請看坐。”
自有丫頭上前擺放看診的桌椅。
趙姨娘忐忑地看了一眼胡須面長的方大夫,很是不安地將手腕放了上去。
丫鬟將帕子抖落開鋪在她的手腕上,方大夫閉著眼睛開始診脈。
孟老太太幾乎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這一幕。
周唐氏則頗為得意地帶著笑容,端起茶杯悠閑地呷了一口。
時間緩緩過去,方大夫收回了手,丫鬟也收起了帕子,攙扶著趙姨娘往座位走去坐下。
方大夫忽然露出個笑容:“恭喜老太太,孟宅要添香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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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大院看似密不透風,一有任何風吹草松,實際上傳播的最為快速。
很快趙姨娘有孕的訊息傳遍了孟家。
在碧音院伺候的人雀躍慶幸不已,當初嫌棄趙姨娘、主動離開的丫鬟婆子們,則是長嘆後悔不已。
賀馥院裡,一隻吳窯藍花的瓷杯被狠狠摔碎在地。
趙媽媽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在氣頭上的大太太,謹慎地道:“太太不必如此生氣,誰能想到老爺如今不怎麼去她那兒了,她還能受孕?這都是意料不到的事,太太如今該關心的是七小姐的事,萬莫被沖昏了頭!”
“冷靜?!”大太太的臉上冷的似乎能滴出水,“你叫我如何能冷靜?!”
趙媽媽頓時收了聲,不敢再多說一句。
“秀彩是怎麼伺候的?!為何還能讓她鑽了空子?”大太太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