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襄別了她一眼,不耐煩道:“有事說事!”
靈兒趕緊道:“翠兒方才說,老爺決定今晚歇在姨娘房裡了,方才已經吩咐了小廚房的婆子燒水預備著——”
孟如襄再如何嬌狂也只是個深閨女子,加上孟安霖鮮少來碧音院歇息,這樣的話她自然是不懂要問的:“燒水做什麼?”
一旁的彩斐低著頭像是忍著笑,肩膀還一聳一聳的,很是明顯。
孟如襄看了看她,面色不善,口氣也冷硬道:“彩斐,有什麼可笑的?你倒是解釋解釋?”
眾所周知,所有小姐裡唯有五小姐的脾氣最為怪,加上她腿腳又傷了,雖然有安平王府婚事的慰藉,但她這樣高聲一問,彩斐還是趕緊跪下道:“回小姐的話,燒水......燒水......既然老爺要在姨娘房裡歇息,又要了水,晚上熄了燈自然是要......”
她這話說的算是赤裸直白了,孟如襄再不明白豈不成了傻子?
她臉上難得一紅,有些赧色。
隨後又高興了起來:她的生母趙姨娘若是能得父親的寵愛,以後有機會再誕下個弟弟,那她日後嫁到安平王府的日子也能腰桿挺得更直些。
她想著想著,像是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面上的笑容是越來越燦爛,口氣也溫柔起來:“端水來梳洗吧。”
大家宅院裡的事總是傳的最迅速,第二日一早全府便都知道了二姨娘久遇寵幸,昨夜老爺竟然破天荒地歇在了碧音院裡。
可賀馥院裡的大太太經過昨晚之事,卻身子不適倒下了。
孟如瑤一大早得知大太太病了的訊息,匆匆梳洗後便趕到了主院探望。
“母親!”孟如瑤進門便喚道。
躺在床榻上的大太太原本閉著眼睛,雖然不想理會,但聽見女兒的聲音她還是努力地將眼睛睜開。
隨後便見到孟如瑤那張布滿擔憂的美麗面容。
“母親身子一向很好,如何會病了?”孟如瑤上下打量她,見大太太面色蒼白,燕窩鐵青,哪裡還有之前的豐腴貴婦人模樣?
大太太有氣無力道:“母親沒事,只是最近事情多,又受寒侵襲,這才倒下了,待吃兩副藥便可以,不用擔憂,別累壞你的身子反倒不好。”
孟如瑤說著眼裡滿是心疼,拉起大太太的手道:“我聽環鶯說著昨夜父親回來後你與他起了爭執,父親離開後才去的碧音院......母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與父親怎麼會吵架?”
大太太萎靡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你父親是故意氣我的!”
見大太太如此模樣,孟如瑤也不好再問什麼,又趕著去含頤院請安,便安撫一般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管如何,母親永遠都是孟府的主母,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更何況父親只是去姨娘那裡歇個一晚罷了,算不得什麼,母親定要顧好自己的身子,以後可還要看如瑤嫁人生子做外祖母呢,因此你萬不能就此倒下了,反而一定要活的好好的!”
“都還未及笄就這樣不害臊!”孟如瑤這番話是真真說到了大太太的心窩裡,她嘆了口氣,似寬慰一般溫和笑了笑:“母親明白你的心意,定然不會就此倒下,你大可安心!”
見到女兒如此溫和乖巧,大太太反將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你祖母此時應該正在用早膳了,你快趕緊去,別讓其他人佔了先機。”
孟如瑤點點頭,起身出了院子,去了含頤院。
到了含頤院,孟老太太果然正在用早膳,而她身旁立著的不是往常的楊嬤嬤或是秋霜,而是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