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應聲,隨後車身緩緩動了起來。
“三妹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孟如瑗剛坐定,便迫不及待開口問道。
她匆忙跟著胡天明與趙勇前來,一路上是什麼也不清楚,此時只是有滿肚子的疑問正待解答。
提起這孟如塵的面色變得冷凝了些,湖水一般深靜的眼睛蘊含著淺淺的漠然:“我是被明月與元輔裡應外合,才中了計被迷暈的。”
她早就應該想到,在宜陽時明月就對元輔親近些,在她跟前侍奉時見到元輔也會有所異動......只可惜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才會被明月鑽了空子,自己也被迫經歷了這麼一樁壞事。
孟如瑗雖然與孟如塵不屬於一母同胞,但聽到她提及元家,自然也大致清楚她說的是誰,她蹙眉想了想,道:“那明月不過是你院裡侍奉的,就算近身也還有青溪、明珠,為何此次如此容易......”
提到這裡孟如塵倒有些赧色。
這只怪她自己大意,早些時候在宜陽時未曾注意到明月的不對勁,昨日之事如此明顯,她也未能及時察覺有何不對,待到察覺異常時,卻已然落入賊手。
“昨夜東城府有流寇亂竄,咱們府上也有賊人闖入,母親召我們幾個去了花廳察問情況,回去之事青溪忘了取披風便回去取,因而只有明月提燈引路。”孟如塵慢慢解釋道,“其實也怪我自個粗心,怪不得旁人。”
“青溪可是你身邊的大丫頭,最是沉穩,怎麼這樣的小事也會疏忽?”與孟如塵一樣,孟如瑗很快挑明瞭其中的疑惑之處。
孟如塵想了想,答道:“那披風是我上長都時,外祖母為我訂做的,青溪這才說要回去取。”
說到這裡,孟如塵忽然想起,披風乃外祖母訂做的話實際是由明月口中說出來的。
孟如瑗卻是點點頭,頗為憎惡道:“只是那明月出身你外祖家,也是家生子,但正因為是家生子,才更應該持守規矩、忠心為主才對,這般就為了外人的幾句挑撥便陷害自家主子,這樣的奴才,你還是盡快派人將她處理了才好。”再留在身邊,難保不是個大禍患。
這道理孟如塵何嘗不知道,只是明月不是牙婆手底下買來的,她的父母皆是出自元府,如今也都在元族當差,確確實實屬於元家的家生子。
作為父母健在的家生子丫鬟,孟如塵是沒有權力處置她的,要麼將她安置為低等灑掃的丫頭,要麼直接派人送回宜陽交由她父母與元家家主元老太太處置。
孟如塵斜靠著坐在鋪了軟墊的車廂邊,頷首道:“姐姐說的是,只不過我現在也只是未出閣的姑娘,要明著處置她不太好,只能將她送回宜陽,交由外祖母決定她的下場。”
孟如瑗點點頭,再要問宋決的事,卻見孟如塵面色不太好,想來是方才說了太多話的緣故,於是恰時住了口。
袁氏藥鋪就開在離槐樹衚衕不遠的一條街上,孟如瑗帶來的婆子坐在車前,車停下後,她聽了孟如瑗的吩咐進去快速揀了藥,回來後馬車又接著徐徐往隔著幾條街的槐樹衚衕街駛去。
......
與此同時的賀馥院裡,一身俏粉色的惜鶯踩著小碎步從外間撩簾子走進了供主子休息的裡間。
孟如瑤一夜未睡,她有些支撐不住,此時正躺在榻上,眼睛闔上像是睡著了。但其實她一直聽著外面的聲響,只要一有響動就會睜眼醒來。
惜鶯附耳在夏鶯耳邊稟告了事情,夏鶯點頭,惜鶯略略欠身便退了下去。
夏鶯心中考量了少許時間,回頭卻見本躺在床榻上的孟如瑤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