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提前尋了胡天明與孟如瑗,孟如塵不由地心裡一動。
不管她在不在乎她的閨閣名譽,至少落人口實的事情是不能去做的,她大半夜被人擄到不明的地方呆了一夜,縱然渾身是嘴也是說不清的,要想矇混過去,必須得有個合適的理由。孟如瑗是她的姐姐,胡天明又是宋決的下屬,無論親理都不會有人將此事洩露出去,因而讓孟如瑗陪著她回去是最好不過的。
沒想到他一個久經沙場的剛毅男兒居然也有心細如發的另一面,這可比京都謠傳的兇神惡煞、如狼似虎、食人心吃人肉的活閻王將軍要來的讓人訝異的多。
說不動容是假的,孟如塵垂下頭,嘴角的弧度竟是她自己也未曾發現。
“王祥奕他......”如何處置的?孟如塵換了個話題,企圖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宋決竟然也是鬆了口氣,換了種頗為冷冽的語氣道:“方才他喊了手下與我交手,那些人的花拳繡腿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被我兩下就撂倒了。”
聽到這般孩子氣裡透著一股子得意的話,孟如塵更加吃了一驚。
這位冷麵將軍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一面?
她定了定心神,問道:“那......他們該怎麼處置?送去京兆衙門?還是私下懲戒一番了事?”
送去京兆衙門,也就等同於告訴眾人,孟太傅府上的三小姐在半夜裡被賊人擄走,且過了一夜才回的自家府上。
可若是不送去,她這番受的苦與屈辱等同於不作懲罰,平白就放過王祥奕了。
怎麼想都不甘心......
孟如塵在問話時心中便已然有了定數,只是不甘心想要再問,似乎只有問過後她才能勸慰自己。
遇到這樣的事,總是女人受辱隱瞞,罪魁禍首卻因著祖輩勢力不過消失幾日,待風頭一過便又是偏偏貴公子一位。
就在孟如塵以為此事已下定論時,卻聽宋決沉聲道:“左右不過是個名頭,昨夜生事的流寇繁多,也不差這王祥奕一人,直接拉著送進去即可。”
昨夜的流寇盜匪皆是會被送往京兆衙門的大牢,而京兆衙門名頭上是直屬皇帝親掌,但歷來屬於刑部分支,裡面關押的皆是窮兇極惡之人,若昨夜未曾出過人命,那京兆衙門的大門還由不得他們進。
可一旦鬧出人命,此時便不止與五城兵馬司的職責,進的便是京兆衙門的大牢。
宋決被皇帝任命為指揮使,自然有能力將王祥奕矇混在流寇裡抓回去,只要掌握好分寸,不鬧出人命,怎樣都是可以說通的。介時就算王家不依,也苦於沒有證據在前,王祥奕又理虧在後,自然不敢多生是非,只能將打掉的牙齒血肉一併往肚子裡咽。
真是個好用又不惹事的法子。
孟如塵微微笑了起來。
宋決卻覺得有些恍惚。她穿著的是素色的衣衫,只有裙角與襟口繡著清淺的花朵邊,頭上的髻發有些微的散亂,卻絲毫不影響她清麗的面容,反而更添了一份慵懶感。
沒聽到宋決的回應,孟如塵疑惑地看向他,卻剛好撞見他投向自己的目光。
那眼神裡如黑夜一般漆黑,卻又十分明亮,孟如塵快速掃過他,趕緊低下了頭。
宋決與她這麼一對視,不由地心神微動。
就在此時,門外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三妹妹!”
孟如瑗帶著一臉焦急走了進來,眼睛更是在她身上四處打量,見她手腳松軟似是無法行走,不由地大驚失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能動了?那王家大少將你擄到這裡有沒有對你如何?你身上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