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襄本身就看不慣孟如瑤的嫡女端莊做派,此時見她一副長姐模樣教訓自己,心頭的怒火無處發洩,更是火上澆油了幾分,絲毫沒有注意到慕容逸的目光,反而是冷哼一聲道:“哼,你少在這裡教訓我了!”她轉頭瞪著周香月,像是恨不得要在她身上戳幾個窟窿出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為之!故意裝可憐?你莫不是喜歡三公子,才這麼楚楚可憐的吧?別裝了你!”
周香月雖然有孟如瑤說話,但此時胳膊被孟如襄捏在手裡,怪的她此時力氣極大,她掙脫不開,孤立無援,只是原本在眼眶裡打著轉的淚水終於滴滴滾落下來:“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惹得五表姐如此仇視,方才的事不關慕容公子,只是我自己未曾站穩這才不小心與慕容公子撞到一起。”她驚慌失措之下,想了想道:“若五表姐心中不痛快,只要我能做到的你說出來便是,香月就當是賠禮,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她半屈著身子,臉上掛著淚痕,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直讓人看了心疼。
這頭離著不遠的孟如塵主僕自然也看到了完整的過程。
紫竹道:“這五小姐性子如此,又定了這麼一門婚事,也不知是福氣還是黴氣,奴婢只聽說那慕容三公子可是有先頭留下的一雙兒女,依五小姐的性子,這繼室的位子可是不一定能坐的穩......”
慕容逸的頭位妻子過門時他還是少年,為他生下一雙兒女後便撒手歸去,如今已有五個年頭。
孟如塵依稀記得自己剛過門時,在新房裡只有青溪守著自己,口渴讓青溪去取水的空檔,有兩個小孩闖進了新房,大聲罵她是狐貍精、勾引父親的妖怪,還是個瘸了腿的醜八怪。
她終於忍不住將蓋頭掀開,是長得十分相像的兩個總角小娃娃,她剛想出言安撫,卻只見他們兄妹二人用無比憎惡的目光瞪著自己。
見她掀了蓋頭,那兄妹二人拔腿就跑,走時還不慎將燭臺絆倒,火苗順著桌簾牆布便呼啦啦地燒了起來。
她吃了一驚,好在發現的及時,跑了出去,見到了一臉焦急的青溪。
屋子裡的火勢很快蔓延到了外面,院子裡的眾人急忙奔走敲鑼,端水潑向火堆;外面的賓客們則大驚失色,安平王府的小廝護衛們忙護送著達官顯貴們離開,又分了一撥人到走水的新房幫忙救火。
忙了大半宿,這火勢才算撲滅。
可為了娶親而新修的院子卻是毀了個幹淨。
從此安平王府視她如洪水猛獸、災星降臨。
......
“你這人可真是會說話,明明我要你給我個說法,你卻推三阻四,還說什麼要替我辦事......”她冷笑一聲,“那我倒要聽聽,你是能幫我辦什麼事才能打消我的怒火呢?”
她說的話刻薄又犀尖,周香月剛收住的淚水瞬間又悉數湧了出來,眼眶紅著,嘴唇囁嚅著不知該說什麼了。
一直未曾開口的孟成德想了想道:“五妹,雖然表妹做的是不對,但這可是你有錯在先,論道理你是怪不到表妹的頭上,”他眉目微凝,嚴肅道:“莫要生事端,今日慕容兄是以安平王府的身份來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安平王府的身份。
安平王夫人與林夫人此時應該正在前面的花廳談話。
自己失手摔茶杯在先,且周香月已然賠禮道歉,甚至以最誠懇的態度——若是自己再這麼鬧下去,肯定是會驚動安平王夫人與林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