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塵一向喜靜,對於這樣的跟風舉動表示於心無力,只好整日關在院子裡寫寫字帖、下下棋聊以度日。
大太太聽聞這些,面上只是冷笑一聲:“不過是個破落侯府,有什麼好稀罕的!果然是我好姐姐的女兒,眼皮子也是淺到底了,要是她泉下有知她的女兒是這麼個貨色,說不定還得氣活過來。”她雖然面上不顯,但手裡的帕子卻早已被揉捏成一團。
再破落那也是有爵位品級的侯位!
更何況宋世子如今還執掌金吾衛,正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前途一片光明。
趙媽媽明白大太太的心思,此時也只敢在心裡想想,嘴上可不敢反駁她:“太太莫氣,當心身子。”
大太太心中微恙,不免有些個煩躁。
趙媽媽見勢笑著寬慰道:“太太不用生氣,三小姐縱使能夠嫁入侯府又如何?咱們七小姐莫說是府裡中最出挑的,放在整個孟族也是找不出第二個這樣才貌雙全的了,三小姐如今不過是淺福,且讓她享受去,咱們七小姐這樣的天仙人兒,您還怕以後尋不到比侯府更好的親事?”
大太太情緒微平,但面色還是不甚好看,她換了話題道:“如瑤做什麼去了?”
趙媽媽趕緊笑道:“在含頤院為老太太抄佛經呢,”她抿嘴笑道“太太您看,近來老太太閉門可是誰也不見,就許了咱們七小姐去,可見七小姐在老太太心裡可是份量重的多,要不說是自小跟前長大的呢,與那半路外來的就是不一樣。”
半路來的,指的自然是孟如塵。
大太太收了情緒,目光一閃:“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但這親事成與不成,還是得過我這關,沒那麼容易便宜了她!”
與此同時的清悠院,孟如塵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正垂頭說著話的素月聞聲止了口,略低了頭站著。
青溪則將開啟的窗戶合上半頁,又攏了攏孟如塵身上披著的繡荷花紋的月白小襖,擔憂道:“小姐還是別寫了,這冷天凍手凍腳的,不如去榻上坐著,奴婢再去庫房多取一張狐裘皮來,您蓋在身上暖暖和和地看書多好。”
狐裘皮?
孟如塵想了想問道:“哪裡還有狐皮?”
孟府女眷的日常物件,大到衣物鞋襪、皮毛綢子,小到胭脂水粉、書本筆墨,皆是庫房總管每月負責置辦。除了孟老太太可以隨意支取,其餘各院裡領東西的大丫鬟需到賀馥院裡回稟,若是物件貴重還需得太太的印鑒才能領回去。
她從宜陽回來時,外祖母怕自己受委屈,置辦了許多用得上用不上的物件,其中就有三張狐裘皮。
除了自己留下的一張白狐毛皮,其餘兩張分別送去了含頤院與賀馥院。
哪裡還有餘下的?
青溪笑了笑道:“自從咱們回長都,小姐從未去過太太留下的庫房清點物件,奴婢怕有些丫頭婆子鑽空子倒換些貴重物件出去賣,前些日子便私自去點了庫房裡的東西,今日記起裡面有一張十分漂亮的白狐皮毛,這會子才想起來,也就順口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