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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花廳設在西面,孟如塵進去時廳裡已坐了好些人。
除了上位端莊坐著的大太太,依次坐著的還有孟如穆、孟如瑤,另一邊則是孟家二老太爺支房獨子的妻子錢氏,以及三個女兒,十小姐如眉、十一小姐如璋、十二小姐如蒙。
支房叔老太爺早期身子不好,到了年近三十歲時才分的家,年近四十才得了一個獨子。
而這位排行第三的小伯父娶妻後只生出了兩個女兒,子嗣單薄的叔老太爺做主給三伯父納了三個妾。但這三個妾莫說兒子,就連女兒也只生出了一個,那時老太爺年歲已長,三伯父又醉心文墨,對這事也不熱衷,叔老太爺折騰不了什麼了,便也就此鬱郁而終。
這三個女兒年歲與孟如穆差不多年歲,因著孟老太太不喜,她們幾乎很少來孟府,此時正滴溜溜轉著眼睛四處好奇地看。
孟如塵依禮見過大太太後,按著自己的位置在大太太左手的位置坐下。
大太太見她除了面色有些過分的白以外,說話行事倒沒什麼大礙了,但想到自己為了不讓如瑤知情,卻還是被嚇到的女兒那蒼白的小臉便忍不住心揪。
她倒是有些小看這個三小姐了。
“看你臉色不太好,是哪裡不舒服?”大太太關切問道。
孟如塵不願意與她虛與委蛇,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是要做樣子,笑著回:“母親多慮,只是昨兒起夜受了點寒氣,今早用暖袋敷過了,不礙事的。”
三伯母錢氏湊耳聽見這對話,也甚為關切道:“三小姐以往住在宜陽不知,長都的冬日可比宜陽冷多了,三小姐要注意不要著涼了。”
錢氏孃家是從商的,為了在京都有門說得上話的親戚才上趕著將獨女錢氏嫁給了三伯父。雖說三伯父至今也只是個閑散舉人,但士農工商,錢家縱使是萬貫家財的商人,但總想有個讀書人做女婿,加之叔太老爺分家後也過得節儉,由此兩家一拍即合做了親家。
不知是否因為出身商戶緣故,她也長了張討喜和潤的圓臉,脾氣更是十分的好,未語便先揚笑,且笑起來讓人感覺不是阿諛逢迎,而是十分親近,讓人生不出半點厭惡。
孟如塵笑了笑,點頭:“多謝三伯母。”
幾人正說著話,孟如瑤領著丫鬟進了門。
見到孟如瑤進門,大太太原本端著的臉瞬間浮滿了笑容。
孟如塵抬頭一看,孟如瑤今日穿著淡粉色儒襖,煙霞色暗花褙子,頭上梳著流雲髻,僅配了只白玉釵,幾顆珍珠點綴其中,她雖然面上施了些脂粉,但腳下的虛浮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孟如塵微微揚起了眉毛。
看來大太太的計謀不但成功害到了孟如襄,還自食了惡果。
錢氏笑眯眯誇贊道:“幾月不見,如瑤又長高了些,這樣貌可是越長越標誌了。”她說話時十分自然,又沒有平常人等誇贊時的俗套,只會讓人覺得她真心發出贊賞,而不是有意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