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齒清楚,三言兩語便將狀況說清楚。
沒等大太太說話,孟如襄便率先嗤笑一聲:“好一個賤奴,竟然學會倒打一耙了!這玉佩我隨身帶著,方才到香房後才更衣取下,我隨身帶的兩個丫鬟不可能做這種事,在我房間隔壁只有你一人,莫不是你找機會偷偷溜了進來順走了玉佩,此時卻又裝作一副清白可鑒的模樣意圖矇混過去!”
這對話已然清晰事態。
孟如襄丟了玉佩,而她越過身邊的丫鬟,直接懷疑到孟如穆的丫鬟蓮兒身上。
蓮兒再怎麼自鑒,終歸只是個奴婢,面對鄙夷自己的主子還是有些忌憚,她頓了頓才又挺直了腰板道:“奴婢知道五小姐一心認定是奴婢偷了玉佩,奴婢不求其他,只求太太徹查!”
大太太皺了皺眉頭,卻未曾開口。
反倒是孟如瑤頗有興致,聲音柔和著問:“五姐姐認定八妹妹的丫鬟偷盜,可是有什麼依據?否則為何不懷疑其他,反而直接懷疑蓮兒?”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孟如塵一眼。
孟如塵當然能聽出這再明顯不過的言外之意,她看了一眼此時已然恢複往日逆來順受模樣的孟如穆,心想她今日有些反常。
待略一思量後才道:“是啊,五妹,你憑什麼斷定是八妹妹的丫鬟偷的?我也與你同住,為何不懷疑我?”
這話說的直白,孟如襄瞟了一眼孟如塵,道:“你管我怎麼認定的?反正今日這丫頭要是不將玉佩交出來,我便要......”
“你就要什麼?”卻在此時,面色十分難看的大太太突然開口道。
被平白打了岔的孟如襄見是大太太,方才還得意的臉上瞬間敗了幾分陣仗,口裡卻不甘示弱:“母親不必多說,這玉佩雖不是什麼值錢物件,但府裡決不能容忍有這樣手腳不幹淨的婢子——自然是要先打一通,若是不招便直接送官!”
孟如襄平日裡仗著趙姨娘在老太太跟前的地位,對大太太也就是在人前做做樣子,在府裡從來都是任性妄為,無論是吃穿用戴,樣樣都要與孟如瑤比一比。
起先大太太明裡暗裡訓斥過,但都被老太太給攔下了;後來因著幾件小事,孟安霖更是道:“秋荷與老太太的感情你也是清楚的,如襄只是個小丫頭,想多穿些衣裳、用些脂粉罷了,況且這些錢都是老太太賞給秋荷的,並未出自公中,你也就當做不知道便可……”
她心頭委屈,想再分辨,然孟安霖卻甚不耐煩說了“連這你都忍不了,還做什麼嫡母”的話,自此以後她便處處讓著趙姨娘與孟如襄,對於在府裡趾高氣揚、隨時意圖與孟如瑤比高下的孟如襄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可往常在府裡也就罷了,如今除了在寺廟裡還依舊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大太太心頭屈了多年的怒火一下被點燃。
她面容冷凝,似寒冰一般,口氣也是異常強硬:“就算是庶女也該有個孟家小姐的模樣,動不動口稱報官的像什麼樣?看來是我平日裡對你們管教太鬆了,導致現今在外面也是個口無遮攔的糊塗性子!”
大太太如此強硬的模樣孟如襄平日裡也是見過的,往常大太太如此呵斥,她也就收了性子不敢再胡攪蠻纏。
但,此時的孟如襄卻是一反常態,冷笑一聲:“母親說這話我可不明白了,難道我丟了的玉佩也就不找了,偷東西的小賊也就這樣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