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柔眉順眼的素月難得失去笑容,“娘,當前最重要的是伺候表小姐,其他的事等以後再說吧。”
素月看似柔順淡然,其實對於自己的大部分事都是說一不二,在家裡也是說得上話做得了主的。
因此她這樣一說,方媽媽立即擦了擦眼淚,眯了眼笑:“是,是,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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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塵一行人到了含綠院時,院裡依舊站著好些人,放眼看去,大部分都是趙氏與元江江院裡伺候的,還有些是二太太跟前伺候的,眼下都齊齊在院子裡侯著。
孟如塵在外室等了片刻,聽到丫鬟報表小姐來了。由著明雯將她的大氅解去,她一人緩步往內屋走去。
元老太太怕冷,冬日的屋子裡常年燒了炭盆,此時進門暖意撲面而來,如同進了溫爐一般暖洋洋的,讓人一下子周身熱了起來。
孟如塵掃了一眼屋裡:元老太太依舊坐在上位;趙氏則一反常態的站在一旁,像是十分緊張,眼圈有明顯的微紅;二房淩氏則一臉平靜地站在元老太太左手近些的地方;而一身素衣的元江江跪坐在下首,肩膀有些微微顫動,像是剛剛哭過。
孟如塵目不斜視地進門,上前行屈膝禮:“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
元老太太看向她,眼裡多了一份愧疚,“如塵……到我這兒來。”
孟如塵乖順的一笑,應了一聲上前。
“不知外祖母喚我有何事?”
元老太太嘆了口氣,道:“你之前受了驚嚇落水,江姐兒說是輔兒嚇到了你,加上你未站穩,這才落了水,我便也信了。”
“誰知今早你大舅母主動來表示,當時是江姐兒不小心推的你。我一時間也不好分斷,只有當事人才知曉實情……你告訴外祖母實話,當時到底是你受了驚嚇未站穩,還是江姐兒推的你?”
孟如塵能清楚感覺到背後有兩道荊棘般的目光投向自己。
不光是元江江,屋子裡的所有目光都彙集在她的身上。
但她一點兒也不緊張,反倒有些淡定,她思考了片刻後,認真回答:“當日我確實是受了輔表哥的射弓驚嚇——但依外祖母這話,如塵細細回想,輔表哥的那一箭只是讓我嚇了一跳,但也不至於落水,如今回想起來,隱約中確實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
此時的趙氏與元江江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元老太太一瞧這情景,心中也能猜到應該是趙氏母女有什麼把柄攥在孟如塵手裡了,這才讓趙氏推了元江江甘願自招。
過了片刻,她發話道:“既然如塵也說了有人推過,而且江姐兒也主動承認,這該罰還是得罰……錦林媳婦,你說該如何處置?”
趙氏被點名,她看了眼可憐的女兒,再看了眼一臉平靜的孟如塵,只好硬著頭皮咬牙道:“既然是做錯了事,那便是要家法才能起到警示作用。”
元家的家法,無非就是尺戒打小腿、跪祠堂之類的,嚴重一些的便是杖刑,不過杖刑一般都用在男子身上。這些種種家法在孟如塵看來,只適用於元府這樣的書香世家而已。
但這對於從小嬌養大的元江江哪裡遭受過這樣重的責罰,此時一聽更是反應激烈起來,剛剛收回去的淚水又忍不住往下掉:“母親,祖母,我保證一定聽話、恭順,請千萬別用尺戒……”
趙氏一臉的心疼難忍,淚水也早已唰唰而下:“我的兒,你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元老太太似乎有些厭煩這樣的哭鬧,她閉了閉眼吩咐:“固林媳婦。”
淩氏聞言提高了聲音:“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