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裡面休息呢。”竹柳偷偷瞥了眼內屋,聲音提高了些。
趙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竹柳頓時萎縮成一團,側身給趙氏讓路。
內屋裡,元江江因為傷心回來的路上哭了一場,又吩咐竹柳將新撥來的丫頭帶來,發洩掐打了一番,這才感覺好受些。此時想必是累了,正在繡床上睡著。
趙氏一路進門,看到她青天白日地躺著睡覺,心中不由地有些惱,走過去就掀了被子:“江兒,大白日的睡什麼覺?”
元江江睡的正熟,此時被趙氏喚醒,揉了揉額角起身:“母親。”
趙氏與她挨著坐下,急切地問:“如何了?”
元江江徹底被她的問話激地清醒過來,一雙美目掩蓋在眼瞼裡,在趙氏的滿懷期待下說出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
趙氏看了看元江江的神情,再想到他們只去了一夜便回來,不由地將這些串聯起來……她急忙問:“到底如何了?”
元江江咬了咬唇:“母親,您就別問了!”
趙氏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心中疑慮越來越大,當即道:“你要是不說,那我就問竹柳!”
“母親!”元江江急忙打斷,一雙琉璃似的美目卻湧出了成串的水晶珠,“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她,這件事是我失敗了,我就該承擔後果!您……您就別再追問了!”
雖然她極力在躲避和掩蓋,但她越是如此,趙氏越是覺得事有蹊蹺,不得不追問下去。
她沖一旁的媽媽使了個眼色,那媽媽走出去後又馬上回來,不過回來時手上還提著嬌小的竹柳。
竹柳一見此情此景,不由地立即俯身拜下:“夫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一聽此話,便等同於說她知道內情了。
趙氏一聽,立即示意,站在竹柳身後的媽媽對著竹柳就是兩耳光。這媽媽身材高大,力氣更是大,頓時竹柳臉上便留了兩只鮮豔的巴掌印。
趙氏冷厲地看著她:“有什麼說什麼,這可是事關閨譽之事,若是你膽敢有半句隱瞞,我便將你賣給最下等的窯子!”
竹柳身形抖了又抖,頓時連抽泣聲都收的無影無蹤,壓下心中的恐懼這才說清楚事情原因。
聽完緣由,趙氏不由地登時冷眉豎目,拉著依舊在掉眼淚的元江江道:“你怎麼能如此糊塗!那秦家公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就算要尋機會單獨相處,又怎能用這樣的下作法子?”
元江江不服氣道:“做就做了又如何?要不是他威脅我,說不定他就得乖乖到元府下聘禮,還得八抬大轎娶我回去!”
趙氏聽聞卻怒不可竭,猛的扇了元江江一耳光。
“你怎會如此愚蠢?!你以為……你以為那秦遠真的會迫於壓力娶你?若是秦府逼急了,不顧及顏面將實情說出來,到時候不光秦府的門,你一輩子也別想嫁人了!”
元江江顯然沒想過這麼嚴重的後果,她懵了,除了方才的那一巴掌,這一番話更是讓她呆呆地看著趙氏,臉上猶自還掛著淚痕。
見女兒如此模樣,趙氏心頭一痛,但她狠下心不去安慰她,又問竹柳:“此事清涼院那位知情嗎?”
竹柳跪在地上回答:“是……當時表小姐一併在場。”
趙氏眉頭一擰,頓時心亂如麻。
元江江卻登時反應過來:“母親,當時秦遠告誡過在場眾人,而且說出去,這對她也沒有益處,想來她也不會隨意說的。更何況就算她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看著可憐模樣的女兒,趙氏心中一軟,語氣也不由地放柔了:“我的兒,你還是太單純了。”
“你忘了她前些日子就是受了輔兒的驚嚇落的水嗎?”
元江江反應過來,擔憂地看向趙氏:“那怎麼辦母親,一定得想法子!”
“那不過是個小丫頭,我兒不必緊張。”
趙氏微笑著,心裡卻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