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方才閉眼的臉與面前依舊稚嫩的臉重合,孟如塵不由地有些發愣,一時間腦子混亂不堪。
見孟如塵迷濛地看著自己,青溪越發著急:“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孟如塵反應過來,來不及傷感,趕緊掩飾情緒,沉靜問道:“不要急,出什麼事了。”
青溪見她如此鎮定,倒有些愕然,但很快回複:“表小姐撞了秦公子,秦公子送她回屋,卻被人撞見在房裡……”
孟如塵皺眉,看來元江江很心急啊。
“秦遠怎麼會如此不能自控?”她喃喃道,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問青溪。
青溪抿了抿唇,十分不願意啟齒的模樣:“是……表小姐用了藥,而且撞破此事的人正是秦小姐。”
孟如塵穿戴好了衣物,草草拾掇了頭發奔著元江江住的屋子去。
還未進門,遠遠地就聽到秦玉的聲音:“哥哥,分明是這個女人對你圖謀不軌,怎地就要輕易放過她?!”
孟如塵加快步伐推門而入,只見秦遠端坐在凳子上。
他並未穿上衣,露出結實的上半身,看得孟如塵臉一紅,不敢再繼續,只好微微側頭打量。
秦遠此時手掌握拳,臉上汗整合珠,周身早已被浸濕,一旁的隨侍用兩條冷水打濕的帕子來回換著替他擦拭身上與背部。
而床榻上的元江江哭的梨花帶雨,發髻淩亂,平日裡佩戴的釵環也不知所蹤,整個人歪靠在丫鬟身上,似乎沒有倚靠她便要癱軟一般。
秦玉背對著門,聽到有人進來轉身,見到來人委屈道:“如塵!”
孟如塵看了眼依舊哭哭啼啼的元江江,道:“發生何事了?”
秦玉瞪著元江江咬牙切齒道:“這個女人她故意撞到哥哥,哥哥送她回來,她卻給他下那下作的藥!”
元江江聽聞此話,甚是激動道:“秦小姐怎地能這樣說?我一個未出閣的閨閣女兒,能自毀聲譽做這樣的事?”
“你怎麼不能做出此事了?”秦玉瞪著她,急道:“你們大房三個姐妹爭著搶著要嫁進我秦府,別以為我不清楚。此次是看在如塵的份上沒有拂了你的臉讓你跟了來,可你心機深沉,居然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勾引我哥哥!”
元江江聽得自己長久的心事被如此挑明,著急不敢介面,又無話回敬,只是心虛地大聲控訴:“秦小姐你怎能如此論我?明明是秦公子他故意撞到我在先,假意扶我回房意圖不軌在後。我一個清白之身,難道會用我自己來勾引他?!你們秦氏兄妹好欺負人!”
她說完這話,整個人眼裡盡是受盡委屈的淚水,她胸口因為過度激動而不斷地起伏。她今年正是及笄之年,身條長開了,胸口衣衫半開一欄,一縷秀發圈繞在肩頭,也是說不盡的春宵美人又是梨花帶雨。
秦遠方才服過解藥,雖然過程很痛苦,但他憑著意志與冷水,此時已然好很多。
他側頭看了眼元江江。
秦遠從來對任何女孩子都是溫文爾雅的,但此時他像是從不認識她一樣,連帶周圍都驟然冷下三分。元江江被他從未有過的冷冽眼神嚇住,一時間連哭泣都忘了。
藥效已過,秦遠將衣服穿戴好,只聽他慢慢道:“元小姐。”
“我秦府與元府是世交,亦是有親緣關系,但家父為了避嫌,平日往來極少。此次是妹妹邀請如塵做客別院,你不請自來本是讓人意外,但終歸看在如塵面上應允一道。”秦遠說此話時慢慢悠悠地,絲毫未能聽出些許恐慌,“今日之事,只你我心裡明白,回去後大家便權當此事未曾發生。”
元江江聽此一言原本軟塌塌的身子一下活過來,一雙美目湧出更多淚珠兒,聲音也是不住的顫抖:“秦公子哪裡的話?莫不是當真嫌棄我如此?此事已是被人瞧見,我能閉口不言,旁人能否閉上我又如何能管?且此事就當是你我情投意合也罷,難不成,難不成你嫌棄我元府攀不上你秦府大門?!”
原本背對著的秦遠回頭望向她,眼裡盡然是極寒,面容反常的未有絲毫笑容:“這樣說來,元小姐是不打算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