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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山的莊子在山腰上,一隊人只當遊玩觀景,走走停停,不過一會便到了。
四處都是白雪皚皚蓋著綠植,唯上山的路與莊子門前幹淨無雪,想必是秦府提前打發人收拾了一番。
門口早已有兩人侯著,倆人都白發染鬢,衣著樸素,如同普通的農戶夫妻。
其中名為溫伯的老翁快步上前來拱手道:“公子,老奴已將莊子上下收拾妥當,請公子與幾位小姐移步。”
秦遠點頭,吩咐人將帶來的東西抬進去。秦玉四處走走看看,不時感慨:“隔了一年沒來,這裡倒變了許多。”
秦遠聽她這樣老成的講話,無力失笑搖搖頭道:“你上次來時是夏季,此次則是冬季,自然不比上次熱鬧好玩。”
秦玉嬉笑一聲,拉著孟如塵道:“如塵我們以後要是有機會,也在夏日裡來一次吧,這裡夏天的景色更是美妙些,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孟如塵嘴上回應好,只是微笑著看著她。
正是此時,元江江慢悠悠地被丫頭扶著拾階而上,卻因著秦遠在場不敢表露怨氣,只是不自然笑笑:“秦公子怎麼走的如此快。”
秦玉插嘴道:“你這樣的豆腐美人,就該留在府裡,多舒適,沒得跟我們來遭這個罪。”
秦玉是個直腸子,性格直說話更直,能說清楚的話基本不會拐彎抹角。但就是這樣直白的話,才更讓元江江不敢反駁,畢竟秦府未曾邀請她,她只是沾了孟如塵的光厚著臉皮來的。
元江江氣得暗暗咬緊了銀牙,扶著竹柳的手指不由得慢慢收攏,面上卻還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秦小姐說的哪裡話,表妹她大病初癒,自然是身子虛弱,我跟來自然還是能照看她一二。再者,浣溪山的景色我也是嚮往許久,此次有幸來,實也是沾了表妹的光。”
秦玉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說完轉過臉不再看她,對孟如塵道,“如塵,咱們進去吧。”
孟如塵深含意味的看了她一眼,元江江眼裡的氣憤一時收不住,丫鬟竹柳的手背亦是在她不知覺的情況下掐紫了。
先不說她配不配得上秦府嫡子,光是這樣的性情做派就足以讓秦夫人將她從媳婦名單上剔除,更何況她這樣氣量狹隘,想來秦遠也不會高看她的。
孟如塵只是一眼,便由著秦玉拉著往內堂走去了。
竹柳的手背已經青紫,眼下已有幾只指甲留下的血痕,她不敢惹怒正在氣頭上的元江江,只是再小聲不過道:“大小姐……咱們是否進去。”
“進,如何不進?”元江江看著孟如塵的背影,冷哼一聲,“我的臉皮早就消磨殆盡,都到了這了,還怕她不成?”
竹柳不敢吭聲,只是吩咐了後面的小丫頭將東西提進去,默默地跟著元江江進了莊子。
浣溪別院依著地形所建,面積並不大。
整個莊子四合而建,東面與西面是來此主人與客人居住;南面依著大門建了兩個格局稍小的屋子是給守莊子的溫伯夫婦住的;北面則是靠著從山上引下來的山泉溫水分劈了幾間泡溫泉的房間。
這些溫泉水用了特殊的法子引進屋內的池子,又能夠將餘水排除,源源不斷的換新水。
孟如塵與秦遠兄妹被引著往內院走去,溫伯一邊介紹池子,一邊提醒注意腳下石階高低。
“原本修建時是想要去除這裡的碎石塊,但是祖上祖母稱勿需破壞原本,只是按照自然堆砌就行。當時也恰逢變故,因此這裡未修建完成便擱置了。”秦遠細細解釋石階的來源,“後來祖上祖母的兒子,也就是我的祖父進了仕搬去長都,這裡一直無人管。直到後來父親預備辭官回鄉,才支了人來修葺這裡,請了溫伯夫婦來照看。”
孟如塵點點頭,她在前世裡一直對宜陽的一切都置若枉然,自然未曾聽過這些事跡。
秦玉則笑嘻嘻著,很自然地拉著她進了東面的屋子。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出來後驚喜道:“這裡還是我去年來時的擺設佈置,可是一點沒動呢!”
溫伯聽聞笑道:“小姐說的是,老奴得老爺信任在這裡守著,小姐的喜好老奴哪能不記在心上。”說著退了下去,“公子,小姐,孟小姐,老奴去瞧瞧廚房,您們好生歇一歇。”
秦遠點頭,而秦玉遠遠看見剛進院門的元江江,不由地側頭哼了一聲:“我今晚要同如塵睡在一個屋子,哥哥你不會有意見吧?”
秦遠看了一眼一直面容恬靜的孟如塵,隨即快速收回目光:“只要你別擾到如塵表妹就行。”
一時間三人說話,也是當元江江是空氣。
元江江插不上嘴,面上還得保持孟家小姐的風範,手裡的帕子卻已經被揉成了梅幹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