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生子後又染上煙癮的茉莉很快摧殘了自己的身體和面板,現在僅僅是靠著柳父給她留下的一筆錢茍延殘喘。
溫曜取了僅有的一點兒錢乘公交來到城內的筒子樓,剛走進這片範圍,一股濃烈的氣味兒就鋪天蓋地而來,這裡疏於打掃,蒼蠅蚊蟲到處都是,垃圾箱也很久沒有人清理過了,濃黃色發酵腐化的液體從樓道垃圾口流出來。
茉莉甚至於懶得鎖門,也根本沒人來偷她,她喝的酩酊大醉,倒在床上,瘦的像塊排骨。
“茉莉,你就甘心被柳洪澤毀了一輩子?”溫曜站在幾乎沒有地方落腳的狹窄房內,對著床上癱軟如屍體一般的茉莉道。
茉莉隱約覺得有人招呼她,強睜開眼睛,胡亂掃了一下,發現並不認識這個女人:“出去......”她迷迷糊糊的嘟囔道。
“你想要錢麼?”溫曜冷聲問道。
一個錢字讓茉莉頓時有了興趣,她一咕嚕身爬起來,頂著深深的黑眼圈望著溫曜,昏黃的眼珠滴溜溜亂轉,透出一股狡詐的味道:“你給我錢?”
溫曜搖了搖頭:“我沒錢,不過柳洪澤有錢。”
茉莉立刻翻了個白眼,倒在了床上,含糊道:“柳洪澤不給我錢。”
溫曜勾起唇角,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柳喚嬰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現在還要跟富商的兒子訂婚,你的女兒呢,不知道死在了哪個角落,同是他親生的女兒怎麼就這麼不公,你就沒想過索要點兒回報?”
茉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還是能想起茉蕭的,她不愛茉蕭,茉蕭也不愛她,這個女兒活著的時候,經常鼓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偷她的錢,有時候甚至惡毒的招壞人上門,恨不得那些壞人弄死茉莉。
茉莉對她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更別提為她報仇了。
“死都死了,還有個屁用。”茉莉忿忿道。
“現在不一樣,柳喚嬰要結婚了,柳家總是要沖喜的,你這時候過去糾纏,或許他就把錢給你了呢。”溫曜把玩著手上的草環,盯著茉莉在床上磨蹭的身軀。
茉莉渾身一震,連呼吸都輕了起來,她不傻,她當然知道無賴應該怎麼耍,如果柳洪澤不答應給她錢,她可以大鬧柳喚嬰的婚禮啊,就算不能得到好處也能惡心惡心柳洪澤。
“你是誰,為什麼來告訴我這個?”茉莉扭過頭,瞪圓了眼睛望向溫曜。
溫曜將手裡的草環隨意一瞥,幽幽道:“我啊,是去搶柳喚嬰男人的。”
茉莉聽罷,突然陰涔涔的一笑,露出一口發黃的牙:“好啊,你去搶他女兒的男人,我去管他要錢,哈哈!”
溫曜的目的已經達到,實在懶得再跟她待下去半分,茉莉和茉蕭雖然相看兩厭,但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真的是親生母女,一樣的令人作嘔。
她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過分,惡人自有惡人磨,像茉蕭那種喪心病狂又沒有底線的人,就該讓茉莉這樣更瘋狂難纏的人去折騰。
正走著,系統傳來叮聲提示,她的那幅畫已經被茉蕭扔到火堆裡面燒掉了。
【系統:已給您調查清楚,杜舸璧下次單獨出行是在五天後,城中老佛爺廟,為祖父請平安福。】
“知道了。”溫曜拍拍手上的灰,準備將孟芳薈剩下的錢全部花掉,好好吃頓大餐。
這並不是她所在的三維世界,所以飲食文化也不盡相同,她雖然並不需要食物來維系生命,但是特色的人間美食還是讓她頗感興趣。
柳家大宅裡,茉蕭看著已經成灰的畫紙冷冷一笑:“柳喚嬰,我不管你在想什麼,有我在,你別想接近阿璧分毫!”
一陣風吹過,灰燼輕而易舉的飛散,消失不見。
茉蕭這才轉回身來,想著明天用什麼理由糾纏杜舸璧。
“小嬰,你這是幹嘛呢?”柳洪澤心情大好,馬上柳家就要和杜家聯姻了,他們家人丁單薄,只有柳喚嬰一個女兒,只有依附上了杜家這個大靠山才能穩妥,現在社會也不安定,富商地主時時刻刻都被人盯著,隨時都有落馬的危險,柳洪澤多年來步履維艱,只有這幾日才稍稍放鬆了些。
“沒,沒幹什麼。”茉蕭有些慌張,這幅畫是真正的柳喚嬰所做,幸好她已經燒掉了,不然讓柳洪澤看出端倪才是真的麻煩。
“你好好準備,馬上就要結婚了,千萬不要傷了自己。”柳洪澤體貼道,這些年柳喚嬰一直乖巧懂事,不讓他操心,現如今也多虧了柳喚嬰,才能拉緊杜家最出眾的青年才俊杜舸璧。
“爸你放心吧,我和阿璧挺好的。”茉蕭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她這些年都沒有叫過爸爸,對這個字眼既陌生又尷尬。
“杜家有軍方的背景,能給你一輩子的依靠,等我和你媽老死了,你身上還帶著柳家所有的財富,是決計不會吃虧的。”柳洪澤拍了拍茉蕭的肩,他對這個女兒是真的疼愛,柳喚嬰單純善良,美麗樂觀,一切美好的女孩子的品質都能在她身上找到,柳洪澤也很難不寵溺這個女兒。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寵溺柳喚嬰,在茉蕭看來就越是心裡不平衡,柳喚嬰什麼都得到了,她呢,平白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都是女兒,為什麼待遇就天壤地別?
這一切的不公讓茉蕭對自己的作為絲毫沒有愧疚,柳喚嬰活該被她代替,她就該死,享了這麼多年的福,也是時候體會她曾經過的底層生活了!
“先生你快出來,那女人來了!”家裡打雜的長工慌張的跑到柳洪澤身邊喊道。
柳洪澤的臉色一變,頓時掛著幾分怒氣:“把她給我趕走!”
“她沒進家裡我怎麼趕啊,她就在大街上喊,喊得可難聽了,周圍都圍著一圈看熱鬧的百姓了,夫人都氣倒了!”長工腦袋上冒著汗,擔心柳洪澤遷怒他。
“這個賤人,簡直像是臭蟲一般,甩也甩不掉!”柳洪澤忿忿的向外大步走去,留下面色慘白的茉蕭。
她當然知道柳洪澤口中的人是誰,那是她一聲的汙點,是她恨不得從記憶裡面刮幹淨的髒東西,這個人怎麼那麼難纏,她都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這個人怎麼還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