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曜厭惡道:“那你就等死吧。”
說罷,她也不再和趙慧蘭費口舌,轉身就走,趙慧蘭還想攔她,可惜溫曜走的飛快,她無論怎麼跑都追不上,趙慧蘭越來越急,跑的也越來越快,她腳下不注意,突然被路邊的馬路牙子絆了個跟頭,她猛地向前撲去,一閉眼的功夫,重重的摔到在地上。
趙慧蘭痛苦的哎喲一聲,再一看,大仙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好像是憑空蒸發了似的,她就更相信大仙說的話了,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這就是天上的神仙啊!
趙慧蘭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手心也磕破了,膝蓋的褲子也爛了,她痛苦的咬著牙,一走一晃緩緩坐在了馬路牙子上,大太陽照著她,像個炙熱的烤爐,手心和膝蓋還隱隱作痛,往下滲著血。
她就是有再多的氣,再多的疼也得往肚子裡咽,她是一點兒都不心疼自己那個兒媳婦的,但要是兒媳婦死了,能讓她剋死自己的兒子,她就不同意了。
一想起大仙說的克子,還有兒媳婦神神叨叨的詛咒,趙慧蘭不由得悲從中來,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溫曜甩開趙慧蘭以後,在沒人看見的角落,又變回羅素素的模樣,她把陳民翰藏的私房錢也盡數墊在醫院,當做寒厲的醫藥費,最近天氣不錯,寒厲的傷病也沒發作了,今天也回到工作崗位幹些事情,所以並沒有看見溫曜。
辦完了這一切,溫曜算了算時間,陳民翰也該開完會了,她略有些遺憾,沒辦法再去學校看望寒卻一眼,畢竟寒卻還有晚自習要上,他又那麼努力上進。
陳民翰的確開完會了,這個漫長的會讓他渾身痠痛,腦子裡嗡嗡的響,因為他身為大隊長,以及下一批最有可能評選成副科級幹部的選手,肯定要好好表現一下,他坐在第一排,全程專心致志的記筆記,也就最累,最耗費精力。
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陳民翰恨不得一頭栽倒在床上,再也不醒了。
他疲憊的揉著眉頭,往辦公室的方向走,走著走著卻發現不對勁,路上總是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然後相互竊竊私語起來,起初他還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等到了單位,看到自己手下的工人們的表情,陳民翰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那些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有竊笑的樣子,是對他的嘲諷。
陳民翰最受不得這個,他可以被大家羨慕著,崇拜著,恭維著,但決不能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別人消減工作壓力的甜點。
他頂著這些讓他頭皮發麻的流言,一路往上走著,他的辦公室在三層,總共要走過四節樓梯,但現在他覺得每一節都是那麼漫長,彷彿踩在了鋼針上一樣。
“哎你看到陳隊的媽了沒?我天啊好丟臉啊!”
“哈哈我都替她尷尬,還以為自己兒子是天皇老子呢,連廠長都敢罵,這下被擼了吧,真是太搞笑了。”
“你說陳隊怎麼有這種媽啊,我還以為他是書香門第呢。”
“得了吧,陳隊一直挺土的,一看就是農村來的,他媽都不用看,你聞那一股臭烘烘的爛菜葉子味兒。”
......
三樓樓梯的欄杆處,兩個女工人正在碎嘴,絲毫沒有注意到走上來的陳民翰。
陳民翰就這麼硬生生的聽著,臉憋得通紅,拳頭攥的咯吱吱響,如芒在背。
他覺得丟人,太丟人了,他平生最怕的就是別人背後議論他,奚落他,現在這一切都發生了,他和他媽,在短短的一天之內成為了全單位的笑柄,他也相信,在採油廠這麼小的地方,這些個流言很快就能傳播開來,他會成為全採油廠的笑柄。
他最在意的,最珍貴的名聲,徹底毀了。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媽怎麼會跑到他單位來呢,怎麼就偏偏跟他老丈人撞上了呢!
那他一直想要得到的,副科級幹部的名額,是不是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