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如果這都是季純耍的手段,那季純不就是間接害死自己孩子的兇手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想的,季青青說想要見一面,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說好,腦子裡一遍遍閃現出她精緻嫵媚的臉,還有不似往日的高傲容顏,放下電話之後,他竟然猶如毛頭小子一樣砰砰心動著。
鼎軒國際的包廂裡,夏斯同凝眉看著款款走來的季青青。
她相當美豔,尤其是一張紅唇,在暖光色的燈光映襯下泛著水潤的光澤,彷彿待人採摘的水蜜桃,夏斯同頓時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溫曜放下皮包,坐下來,瞥了夏斯同一眼,然後移開了目光,她的手腕上,繫著一條柔軟輕薄的白綾,顯得格外突兀。
夏斯同當然看到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夏斯同,我要《長安歡喜》的女主角,你給我,我去跟季純的父母說,你們倆才是天生一對。”溫曜單刀直入的哽咽道,她不想跟夏斯同過多糾纏,因為季青青這具身體,一見到夏斯同,就會傳來心碎的感覺。
那種感覺,她這千萬年來都不曾體會過。
夏斯同的眼神有些怪異,他沒有接季青青的話,反倒看向了她手腕上的白綾,輕聲問道:“那是什麼?”
溫曜垂眸,繼而露出一副強忍著悲痛的模樣,抬頭朝夏斯同慘淡一笑,她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顯得說出口的話斷斷續續,卻有擲地有聲:“今天,是我未出世寶寶的頭七。”
夏斯同的臉色瞬間變白了,他彷彿呼吸困難的大喘著氣,死死盯著季青青纖細手腕上的白綾,彷彿透過這條白綾,看到了那個被他殘忍扼殺的孩子。
那個曾經在照片裡,安靜祥和的存活著的小生命。
溫曜察覺到了他的變化,繼續道:“我知道《長安歡喜》是輝煌影視的,我不求你別的什麼,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她說的悲慟,語氣中帶著難掩的悲哀,她輕輕將繫著白綾的手腕縮下去,夏斯同的目光太炙熱,她不想再讓他盯著自己的狼狽,畢竟,這一切的悲劇都是他造成的。
夏斯同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溫曜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將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兒,吐也吐不出來,她的眼神躲閃,終於再也承受不住這裡的氣氛,抓起皮包,慌張的奪路而逃。
她離開的匆忙,推門的時候,手上的白綾不小心被勾掉,飄飄悠悠的散落在地上。
夏斯同恍惚看見,順著她精緻的臉側,一滴淚水落在白綾上,將柔軟的白綾打落在地。
他緩緩的走過去,低下身,顫抖的伸出手,輕輕抓起那條白綾,白綾上還帶著來自季青青的淡淡香氣,不刺鼻,更不誘人,而是訴說著濃濃的悲傷。
他小心翼翼的將白綾攥在手心裡,手背上青筋凸起。
“陸城雙麼?《長安歡喜》的女主定了,給季青青。”
“沒有原因,這是我的命令。”
溫曜剛一跑出鼎軒國際,便恢複了正常,她隨手擦去眼淚,看了看空蕩蕩的手腕。
【系統:宿主的演技真好,我都要信了。】
溫曜捂了捂墜疼的心髒,輕輕眨了眨眼,幽幽道:“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