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伯自然是曉得此話為何意,他也曉得,這塊腰牌是皇帝隨身佩戴的什物,即便人人都認得此物,但是並無人敢另外造一個出來,更是不敢用這塊腰牌來假扮皇帝。
“草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陛下恕罪。”老伯伯的語氣突然變得恭恭敬敬的了。
雙雙的年紀再如何小,也是曉得了老伯伯的話是何意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便是,為何自己不過只是在路邊玩耍而已,居然便碰上了傳說中的皇帝呢?且還是這般平易近人。
“無需多禮快快請起。”沈思語親自扶起了他們二人。
“不知陛下來寒舍有什麼事情呢?”老伯伯拱了拱手道。
“老人家,借一步說話。”沈思語嚴肅道。
老伯伯點了點頭,這才讓他們進了自己的屋子。
而雙雙因為年紀小,根本就不曉得他們待會說的事情,故雙雙便被他們打發回自己家了。
五人圍桌而坐,老伯伯幫他們斟了茶,這才坐了下來,道:“唉,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草民早就曉得,此事定是瞞不住的。”
“哦?看來老人家似乎知道些什麼啊?”沈思語不禁挑眉道:“那老人家的大牛如今可還安好?”
沈思語一提起大牛,老伯伯的神色便變得不一樣了,下一刻,他的眼淚便開始流淌,哽咽道:“倘若草民與陛下實話實說,陛下可否能免草民無罪?”
“只要你實話實說,朕自然免你無罪。”沈思語大方道。
老伯伯點了點頭,這才緩緩道:“草民家的大牛,真是命苦啊,倘若不是一時發了善心,便也不會如此。”
沈思語聽聞此話後,心裡大概曉得是發生了何事,但還是耐心地聽老伯伯說下去。
“前些日子,大概是幾個月前,鎮子上來了一個人,聲稱自己的家畜如何如何好,因為急用錢,要低價賣掉所有的家畜,那時候,並無人敢上去買。”老伯伯說到此處的時候,不禁蹙了眉頭,道:“便是因為如此,這才開始出了事。那時候,鎮子上根本無人曉得,在那幾日裡,鎮子上的老鼠莫名感染了鼠疫,那幾頭牲畜便莫名也被感染了。但是根本無人曉得。後來啊,幾個年輕人見她如此,不好讓她如此累,便自告奮勇地幫她宰殺牲畜。”
老伯伯說著,眼中的眼淚更甚。
“我家大牛便也是其中的一員,我如何曉得,後來的幾日裡,他便開始發熱,後來的幾日裡,他便愈來愈嚴重。那一日裡,那幾個幫忙宰殺牲畜的人便也跟著出現瞭如此症狀。”老伯伯道:“被鼠蚤叮咬的地方便會起紅斑,這是我從好幾個人的身上瞧見的。就連鎮上的大夫看了之後,都道他們這是患了鼠疫,無法救了,只能等待後事,且死了之後還不能活埋,只能燒毀屍體。”
老伯伯的情緒愈發激動,沈思語忙安撫了他道:“老人家莫要激動,朕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你且慢慢道來。”
老伯伯點了點頭,道:“後來,我家大牛扛不住,便自行了斷了。而我卻只能按照大夫的要求將他的屍體燒毀。可憐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沈思語總算是曉得了木蘭鎮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看來確實如老伯伯所說,是患上了鼠疫,在這時候爆發瘟疫,幾乎便是毀滅性的災難。
而爆發瘟疫之後,人根本就無法救活,只能任由那人慢慢死去。
沈思語已經不是初次覺得自己這般無能為力了,但是依舊還是很恨自己,他們身為自己的子民,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這般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
“可是,鎮上的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皆告誡我們,此事一定要瞞著,不能讓其他人曉得。”老伯伯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