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為了省下自己的夥食費啊。”安歌毫不猶豫道:“你是皇帝,從來都不曾曉得花銷一事,我是人臣,每日的花銷我皆是有過目的。我不能讓自己如此快便吃窮了,畢竟我將來還要養自己的妻主的。”
沈思語徹底被他這番話折服,不敢再反駁了。
而當下,她眨巴眨巴眼睛,佯裝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向芷荷,欲讓芷荷放過自己一馬。
芷荷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陛下,你的這副模樣對鳳君娘娘興許還管用,但是對於奴婢,並不管用。這般模樣的陛下當真讓人難以相信這便是平日裡那個叱吒風雲的陛下呢。”
沈思語忍不住被芷荷的這一句話逗笑了,道:“道什麼叱吒風雲呢?我不過只是平日裡樹立樹立自己的威嚴罷了,談何叱吒風雲?”
芷荷趁著沈思語說話的空檔,便直接將藥猛然灌進沈思語的嘴裡,沈思語被灌了滿嘴的草藥水後,不覺蹙起了眉頭。
“不準吐,這些草藥可都是很貴的,陛下平日裡不看賬簿不明白,這些可都是用奴婢的俸祿買的,可不能這般浪費了。”芷荷道。
沈思語想著此藥應當不會甚是苦澀罷,便艱難地嚥了下去,剎那間,她的整個身子皆抖了抖,她不得不承認,果然還是自己太天真了,又有何草藥是不苦的呢?苦藥良口,她並不是不懂。
“既然陛下都喝了一口了,那剩餘的便也跟著喝下去罷。”芷荷道。
沈思語吞了吞口水,接過芷荷遞過來的碗,閉上雙眸,艱難地喝著碗裡的藥。
喝完後,沈思語便一臉茫然地看向芷荷,道:“每日三服?”
芷荷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道:“並不是,不過是每日四服罷了,在陛下就寢前還有一服呢。”
沈思語這才不得不開始抓狂道:“我真苦命啊……”
芷荷只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陛下,你要奴婢說你些什麼好呢?明明都已經是孩子她娘了,卻還是這般孩子氣,你這般模樣,讓奴婢如何放心呢?”
“芷荷,抱歉,是朕不對。”沈思語不禁有些愧疚道:“其實在普安二年的時候,你就應該去參加鄉試了,奈何你為了照顧朕,卻遲遲不願意去參加科舉,且還讓夏書寒等了你如此多年,都是朕不好,朕不該這般耍性子。”
芷荷笑了笑,柔聲道:“陛下又何須這般自責呢?即便沒有了奴婢,陛下的身邊還是有其他人的,只是奴婢自以為是罷了,陛下莫要愧疚,陛下這般愧疚,奴婢也不好再去參加明年的會試了。”
“說什麼傻話呢。”沈思語撅起嘴道:“人家夏書寒的歲數早就不小了,你如何能讓別人等你如此久呢?且你分明如此喜歡夏書寒,為何還要為了朕而辜負了夏書寒呢?”
“因為,陛下是奴婢的家人啊。”芷荷道。
沈思語不禁有些感動。
在那個寒冷的冬日裡,心裡邊的積雪卻被這道暖陽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