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書寒是何許人也,又如何會懼怕沈亦雙?冰冷的眼眸一直盯著沈亦雙,看模樣,定是讓沈亦雙給個交代。
“左丞相大人何出此言?”沈亦雙拂袖道:“那些邊關的人本就不屬於大禹,也不屬于波斯,並不妨礙大禹與波斯往來。且邊關不過才區區幾萬人,又談何畏懼?”
沈亦雙道此話時,聲如洪鐘,鏗鏘有力,氣勢磅礴。
沈思語不覺晃了神,這才是帝王該有的模樣,而不是像她這般活得唯唯諾諾,如坐針氈,就連要出宮都不能光明正大出宮,要假借他人之手才能出宮。
話畢,群臣便安靜了下來,也不知他們在想些什麼。
驀地,一道清麗的女聲在朝堂中回響:“幾萬人又何嘗不是人命?”
沈思語朝聲音的發源處看去,不禁瞪大了眼睛。
因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沈亦雙的羽翼裡站在最前排之人——右丞相何靈之。
但轉念一想,莫非她們此回跟上回一樣不過是在唱雙簧呢?
她決定靜觀其變。
沈亦雙的瞳孔在一剎那間放大了,但很快便恢複了常態,道:“以德治國固然是好,只是這般頑固不化之人何來教化之說?只會讓那些覬覦大禹的人更加猖狂罷了。”
何靈之曉得方才沈亦雙那般,已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緒,她不能再這般頂撞她了。但還是拱了拱手道:“殿下可曉得,其實生活在邊關之人是最苦的?大禹與波斯皆不願意承認他們是自己的子民,只能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且邊關生活艱辛,常年駐紮在那裡計程車兵裡皆是覺得苦,何況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呢?”
沈亦雙睨了她一眼,雲淡風輕道:“倘若當真是手無縛雞之力,便不會這般公然造反了。”
沈思語不禁在心裡給沈亦雙鼓了鼓掌,心道:“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何靈之也覺得甚是有道理,便不再言語了。
“倘若用他們幾萬人的性命,換來大禹與波斯之間的友好往來,且不必傷財勞民,大動幹戈,何樂而不為?”沈亦雙依舊一臉雲淡風輕道。
“那如何處理他們造反之事?”夏書寒盡管是在問沈亦雙,但語氣裡依舊聽不出任何波瀾。
“駐守在那裡的南風將軍已在奮力抵抗,只是差一道命令罷了。”沈亦雙拂袖道。
“何命令?”沈思語忍不住問道。
“將他們教化為民還是將他們一網打盡斬草除根,便只在一念之間。”沈亦雙道。
“皇叔可是已將命令下下去了?”沈思語問道。
“自然是還不曾有的。”沈亦雙道:“倘若臣是坐在這龍椅之人,定會選擇將他們斬草除根,只是如今坐在這龍椅之人那尊貴的陛下,最後還是要由陛下親自決定的。”
沈思語不禁在心裡給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道:“呵呵噠,倘若當真是在等我決定,就不用叫群臣不準告訴我了,當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老狐貍。”
沈思語不得不承認,她其實算不得大善之人,有的時候還是會狠心一點。
但此回,她的心裡有另外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這些人必須救,不能這般被斬草除根,他們平日裡受的委屈是她的千百倍,她不能這般冷眼旁觀。
沈思語吸了一口氣,道:“還是將他們教化為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