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習慣,沈思語根本不用親自過來迎接沈攸寧,只須在鴻臚寺為沈攸寧接風洗塵即可。
但沈思語與沈亦雙皆以為,沈攸寧原先本就是大禹朝的人,且大禹朝是女尊王朝,皆是女子娶男子,沈攸寧這般嫁與波斯王子,應當也是隨了夫家才是。
可既然是在大禹朝,自然是以大禹朝的禮儀規範為準,便將沈攸寧一行人安排在鴻臚寺住下,但是卻在禮銘殿為沈攸寧設宴。
待沈攸寧一行人皆安頓下來後,已是黃昏後。沈思語看著夕陽裡一襲紅衣的沈攸寧,莞爾一笑道:“辛苦表姐姐了,明天還要為表姐姐設宴,表姐姐應當早早歇息才是。”
沈攸寧忙福了福身道:“不敢當,不敢當,陛下是一國之君,怎還能這般稱呼臣呢?且陛下為臣的到來準備瞭如此久,陛下定也是累了,臣又如何敢先歇息呢?”
沈思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只繼續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先回去批閱奏摺罷,倘若是有什麼怠慢了長公主,長公主定要與朕講,朕也會為你討回公道的。”沈思語對沈攸寧的稱呼從“表姐姐”變成了“長公主”,她可不會熱臉貼著冷屁股,原以為沈攸寧會喜歡這般稱呼,奈何沈攸寧卻甚是不喜歡這般稱呼,她並不曉得沈攸寧心裡想著什麼,至少她曉得,她不該這般稱呼沈攸寧才是。
“自然如此。”沈攸寧拱了拱手道。驀地,她似乎是憶起了什麼,只頓了頓道:“陛下,臣與陛下許久未見,不知可否相邀陛下單獨聊聊?”
據悉,沈攸寧並不曾有武功傍身,倘若沈攸寧想要殺害沈思語也不會用這般愚蠢的方法,沈思語只無奈地聳了聳肩,繼而拂袖道:“爾等退下罷,朕與長公主要單獨聊聊。”
“是。”眾人皆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唯有江子若還擔憂地留在原地。
沈思語不禁心頭一暖,果然在此地,也只有江子若才是真正關心她之人。盡管芷荷也關心她,但是終究君奴有別,大多數時候芷荷還是遷就她的。
沈思語只輕輕地抱了抱江子若,江子若又難得地沒有掙脫開她的懷抱,她只輕聲細語道:“莫要擔心朕,長公主畢竟是朕的表姐姐,朕與朕的表姐姐單獨聊聊並無什麼,莫要擔心了罷。梓潼也跟著朕忙活了許久,該回去歇息了罷。”
話畢,沈思語變放開了江子若,給了江子若一個堅定的眼神。
江子若只略有些別扭地將頭扭向別處道:“妾身才不曾擔心陛下呢,不過是擔心陛下萬一偷懶,不願意批閱奏摺了該如何是好。”
沈思語自然曉得江子若不過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在擔心她罷了,她也不揭穿他,只輕笑了聲道:“是是是,梓潼最是懂朕了,朕回去定不會忘了批閱奏摺罷。”
“哼。”江子若撅起嘴道。
沈思語最喜江子若的這副模樣,只繼續輕笑著,二人再次陷入了曖昧的氣氛之中,徒留沈攸寧尷尬地站在原地。
沈攸寧只幹咳了兩聲道:“咳咳,陛下。”
沈思語這才曉得自己方才又做了些什麼,只躲閃著道:“朕這就來了,梓潼快些回去歇息罷。”
“是。”江子若福了福身後便匆忙退下了。
這回,便只剩下了沈思語與沈攸寧二人。
沈攸寧也不再那般謙恭,只平和道:“木悅,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