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語並不曉得如何回答沈亦雙的話,倘若她如實講了,定不會有太多人信,倘若她扯了謊,定然會遭天下人恥笑。
她正急得手心冒汗時,還是夏書寒開了口。
“攝政王殿下,據臣所知,陛下才是這朝堂之上的主人罷?”夏書寒冷眼看向沈亦雙道。
此回眾臣皆不淡然了,何人不曉得沈思語不過是明面上的主人,而真正的掌權者是沈亦雙呢?他這般問,自然是直接與沈亦雙為敵了。
眾臣皆倒吸了一口氣。
但沈亦雙依舊泰然自若,莞爾一笑道:“不知左丞相言下之意是何意?這朝堂之上的主人自然是陛下,何人不曉得?”
沈思語看著沈亦雙這般笑,不禁打了個冷顫,所謂的“蛇蠍美人”道的便是沈亦雙這般的人了罷。
沈亦雙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笑著看向沈思語,沈思語忙移開了視線。
夏書寒倒是不怕沈亦雙,依舊冷冷道:“既然如此,攝政王殿下卻當著眾臣之面質問陛下,恐怕有些不妥吧?”
沈思語在心裡邊默默給夏書寒豎了一個大拇指,心道:“豈止只是有些不妥,是大大地不妥。”這般想著,她竟不覺嘟起了嘴。
沈亦雙似乎並未想過他會這般頂撞自己,但依舊佯裝淡然道:“左丞相道得極是。只是陛下貴為九龍至尊,倘若有了什麼差錯,本王也不好對天下交代。”
沈思語在心裡給沈亦雙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道:“分明是心裡盼著我有點什麼閃失,然後你好即位才是,在這裡假惺惺什麼呢?”
驀地,沈亦雙便當著眾臣的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阿秋。”
本來沈亦雙氣勢淩人的模樣甚是可怕,奈何她方才的一個噴嚏便將她的氣勢皆散去。沈亦雙終究是經歷過風雨的人,即使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道:“許是今日不小心染了風寒罷。”轉而轉身看向沈思語,恭恭敬敬道:“既然臣身體抱恙,這幾日的奏摺便也無法批改了,還望陛下通融。不知陛下可否替臣批改奏摺呢?”
盡管是這般恭恭敬敬的模樣,但沈思語還是明顯感覺到了沈亦雙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這般根本便不是在徵求她的意見,而是直接命令她罷了。
但沈思語還是佯裝淡然道:“皇叔道得極是。況且這幾日的奏摺本就不多,朕便當作是讓朕練習練習罷,皇叔好生養著身子才是。”
“謝陛下體恤。”沈亦雙道。
沈思語自然是曉得沈亦雙何意,不過是想讓眾臣曉得她並不適合當這個皇帝罷了。沈思語本就沒有批改奏摺的經驗,自然也是不曉得如何批改奏摺,到了那時自然是無法完成任務的,定會被眾臣聲討。
但轉念一想,又有哪個皇帝生下來便是會批改奏摺的呢?不都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嗎?
她突然憶起,每個儲君都會有專門的太傅教書,自然是曉得如何批改奏摺的。如此,便是原先的沈思語是懂得如何批改奏摺的,倘若她貿然去找了太傅,太傅自然會起疑心。
如此這般,她便只能去找另外一人了。
這般想著,她便在下了早朝後匆匆忙忙趕去了關雎宮。
然,這時她才曉得,她心心念唸的江子若早已不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