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秋意君子”,其實就是顧盼。
冒著自黑的風險釣到大魚的某人笑道:“她心虛,所以看到那張表明兩個ip一致的截圖就慌了,根本沒底氣去質疑。唔,不過我也想過學校貼吧裡可能真有技術宅出沒,所以昨天已經讓人幫忙找吧務把帖子刪掉了。”
秦楷銘道:“厲害。”
顧盼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只是覺得既然她這麼喜歡發帖看圖說話,那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過了會兒,秦楷銘沉聲道:“你當心她對你不利。”
“知道,我會小心的。”顧盼點了點頭,“我剛才只是跟她就事論事,是一個正常人知道被自己朋友背叛的正常表現,所以她現在還不會把這次的賬算到我頭上。”
那天她讓白知遙還有童笑苒幫忙,就是配合她的表演,同時她也拜託了唐簌在旁誘導梁秋君回帖,其餘的沒再多說。
看著走廊外的天空,顧盼嘆了口氣:“我原本以為,高中時代是最單純的時代。”
她一直以自己高中身在20班為傲,班裡只有那麼四十個人,大家一心只有高考,眼前只有那一個目標,班裡學風正,同學之間團結友愛,從沒有過一絲不和諧。
現在才知道,原來都是假象。
現在她坐在教室裡,都覺得悶,令她感到沉重的不是堆積如山的作業和考題,而是一個個看不清摸不著的人心,還有那些如樹根般暗自生長盤根錯節的負面內情。
她的臉被冷風吹得冰涼,突然,臉上感受到溫熱。
顧盼一愣,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秦楷銘居然抬手捏了下她的臉。
她驚住了:“學神,你……”太大膽了,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秦楷銘收回手,道:“別愁眉苦臉的,有我。”
雖然他說這句話時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平淡得像在講解數學題,但不知怎麼的,顧盼就是覺得他的這句話就像是一束陽光,照在了她快要被寒冬凍住的心上。
一支嫩芽在陽光下破土而出,在她的心尖開出了一朵小花。
……
跨年那天正好是週日,直接連著後面的元旦放假。
眼下離期末不遠了,所以這次小短假自然少不了那如山的作業,顧盼正愁不知道怎麼跟顧母開口說想要出去寫作業時,沒想到顧母卻主動道:“今天你去程阿姨家找秦楷銘寫功課吧。”
顧盼傻住了:“啊?”
顧母看了她一眼:“啊什麼啊?你不是說有他監督和指導,你的效率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嗎?這放元旦假了,你們老師給你們佈置了不少作業吧。”
顧盼目瞪口呆:“媽,你真的是我媽嗎?這轉變有點嚇人啊。”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顧母輕輕拍了下她的額頭,“我跟你程阿姨說好了,你們就在他們家裡寫功課,不許出去,今天程阿姨說她不用去學校,會留在家裡監督你們的,不會允許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你在人家家裡可老實點,有禮貌!”
顧盼哭笑不得:“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就過去?”
顧母道:“現在就去吧,你打的過去,我把他們家地址寫給你。”
顧盼心道:不用寫了,我對秦家可是相當的熟悉
畢竟在那裡當過幾天“兒子”。
不過這些她當然不可能跟顧母說,於是乖巧地帶著顧母寫的地址出門了。
她不知道的是,二十分鐘後,有一輛她再熟悉不過的黑色小車久違地開進了小區。車停好,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從車上走下來,進了她家住的樓。
顧父上了樓,在家門口拿著鑰匙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是沒有開門,而是按了門鈴。
很快,門便從裡面被開啟了,只見顧母臉上全然沒有剛才對顧盼時的溫柔,面若寒霜,眼神裡都能飛出冰刀來。
顧父沉默了數秒,才率先開口喚了聲:“若玲。”
“不要這樣叫我。”顧母冷漠道,“你不是來談離婚的嗎?進來說,小盼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