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瀟知了,揮手。
回到家裡,景瀟把醬油拿去廚房給張嫂,池盛剛從戰友家裡喝茶回來,景瀟猶豫了會兒,便跑去客廳那兒給池盛捶捶肩。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要找阿公我。”池盛道,肩膀放鬆下來特別舒服,是享受的模樣。
景瀟嘻嘻地笑了兩聲,“阿公,您如此慧眼識人,小的佩服。”
“從小看你長大,你什麼品性我會不知道?”池盛笑然。
景瀟把捶的動作變成揉捏,“就是大哥好久都沒見人了,您有他的訊息嗎?”
池盛說:“不是在部隊裡就應該是出任務去了,如果有其他訊息,你吳叔那邊會通知我的。”
“哦。”景瀟點了下頭。
“擔心他了?”池盛詢問道。
景瀟如是說:“嗯,有點。”
“他那麼大的人了,又是名軍人,有自己的職責和使命,不用擔心太多,會回來的,”池盛道,不過本來愉快的表情逐漸暗了下去,半天後,他又同景瀟說,“阿瀟啊,有時候不知道訊息是最好的,知道了反而鬧心,稀裡糊塗地過,未必不好,等他出現,之前的一切擔憂不安都會煙消雲散,所以沒必要天天吊著顆心,你要學著相信他。”
“嗯,我知道了阿公。”景瀟又點了下頭。
“明天沒什麼事要做吧,”池盛問,“你梁叔要帶小晃要來家裡吃頓晚飯,你大哥不在,你就幫忙招待一下。”
“行。”景瀟應。
次天中午四點左右,方楠打電話叫景瀟來軍分割槽醫院找她,今早的飛機一落地,方楠還打算回家後收拾收拾,就去找景瀟嘮嗑,誰知道剛出門就被叫回了醫院,她和肖陽的新房在外邊,離醫院不遠,便直接趕了過去,忙到現在才閑下來。
景瀟當時恰好在醫院,便約定在四樓的走廊見面,方楠跑過來的時候,景瀟正提著一袋藥靠在欄杆那裡,紮了個高馬尾,寬肩帶上衣和短褲,一如既往的冷淡。
“抱歉,今天實在是太趕了,”方楠穿著白大褂跑到景瀟面前,“我要是今早不坐飛機,可能會趕死在路上,你買一堆藥幹嘛?”
“給阿公拿的,要出去喝點東西麼?現在還有時間,阿公讓我六點前回去,”景瀟說,“梁晃跟他老爹要過來吃晚飯。”
“瞧瞧,都追到家裡去了,我昨天跟你說的可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方楠拍拍景瀟的肩膀,“我知道你對梁晃無意,要早有意思,高中那會兒你倆就該在一塊兒了,咱仨從小玩到大,革命友情根深蒂固,要是有一天土崩瓦解,十幾年就辜負了。”
景瀟看著方楠,“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方楠頓了下,吐吐舌頭笑起來,“我這不是以為你知道嘛,梁晃還不讓我告訴你,我就忍住了。”
“咱倆土崩瓦解吧。”景瀟眼神淡淡。
“哎呀別嘛,我也是一開始瞧著你倆挺配,就想著撮合撮合,”方楠挽著景瀟的胳膊晃了兩下,“不是故意要瞞你這麼久的。”
景瀟瞧了眼方楠,忽而彎起嘴角一笑,“好啦,反正我也有件事沒跟你說,咱倆算扯平了。”
“什麼事?!”方楠震驚臉。
“暫時先不告訴你。”景瀟說。
“阿瀟你變了,我不認識你了。”方楠扶額哀道。
景瀟笑著,不言語。
這些年以來,她的眼裡只有池清珩,很難得會分散精力去關注其他,對於梁晃的事兒,她著實沒發現,聽方楠說之後,她有仔細想過以前梁晃對她的種種,還有她回國,梁晃說的那番話,起初還覺得是梁晃突然矯情,現在想想還真有點不對。
景瀟突覺有些頭疼,便不願再想了,等晚上見到梁晃,就直接問清楚要好一點。
和方楠再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方楠還得值班,不能外出喝東西,景瀟也懶得在醫院待,就準備走。
方楠想送她到門口,景瀟嫌麻煩,便讓方楠目送一下就好。
等景瀟走沒影兒了,方楠在走廊那兒站了有大半天,正打算回科室,走廊盡頭突然鬧了起來,一幫醫生護士推著推車焦急地往手術室的方向跑,路過方楠面前的時候,方楠瞧見床上躺著的人穿了一身作戰服,模樣看著特別像池清珩,白色的床單紅了一片。
有位打扮知性的女人也跟在推車旁邊,哭得梨花帶雨,方楠原本就有些愣神,現在猛然一驚。
夏蕖?!!!
人命關天,方楠沒心思去思考夏蕖為什麼也在,忙掏手機給景瀟打電話。
“你出醫院了沒?趕緊回來,池大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