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珩從褲兜裡拿出戒指瞧了半天,就放回去,跟景瀟說:“掛電話以後就早點睡,別玩手機了,聽話啊丫頭。”
“知道啦。”景瀟抓抓頭發。
“想睡了就告訴我,我給你把條令條例念一遍,催眠。”池清珩又道。
景瀟樂起來,“好呀,池老師。”
池清珩也舔著唇笑,半晌後,他望著夏夜的星空,說:“丫頭,謝謝你。”
景瀟有些疑惑,“謝我什麼呀?”
“謝謝你還在,謝謝你理解我,”池清珩說著就低頭抿開笑意,有些坦然,“如果你沒回來,我想這輩子再也找不到跟你一樣的人了。”
景瀟微微咧開嘴,淺淡笑著喊池清珩:“清珩,我以後都不走了,如果將來我們吵架了,吵到要分開,我都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什麼都不管,只顧自己逃跑,一點都不考慮你,可能我的想法現在還不夠成熟,也沒辦法冷靜淡定的面對問題,但我會好好聽你的話。”
池清珩聽著她的聲音,空氣中像醞釀了無聲的溫暖,一直往心頭流去,他眸色微沉,情緒平而熱烈地道了句:“丫頭,真想你。”
第二天早上,景瀟醒起來就在床上坐著發了好半天的呆,想到昨晚她跟池清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現在雖不大記得清大部分聊天的內容,但池清珩在給她念條令條例的時刻,她記得很清楚。
當時池清珩就跟高中數學老師一樣,講的課讓人昏昏欲睡,聽了有兩三遍吧,景瀟睡意漸濃,什麼時候睡著的也沒概念了。
景瀟從床上爬起來,去桌子那邊拿手機,人靠著桌沿站,池清珩給她發了條訊息。
——早安啊丫頭。
景瀟回複“早安啊池先生”後,等了有十多分鐘,也沒收到池清珩的回話,看看時間,早操應該出完了,這麼快就開始忙事情了麼?
有點失落感是一定的。
景瀟暗暗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沒關系的,兩周後就回來了,失聯很正常,以前不也都這樣過來了,而且又不是會徹底失聯,池清珩有說只要有機會玩手機,就會聯系她。
所以沒關系的呀。
景瀟抓了一把頭發,手機便響了起來,鄭亮的號碼。
“隊裡臨時下的通知,我得外出出差集訓兩周,是一個挺好的學習機會,今天下午就出發,我也跟上級請示了,這次帶你過去學習一下,你把該帶的都帶上,下午跟我一起過去。”
景瀟應下,轉身看著桌上的一堆資料,有點愁眉苦臉。
接下來是真的開始忙了起來。
景瀟跟鄭亮去了另外一個軍分割槽,每天都提著相機和鄭亮到處轉悠,也同當地的報道員交流學習,有一次還跟著部隊野外駐訓,一去就是一週。
這段時間裡,景瀟都沒有太多閑暇的時間,每天跟一堆照片和文案打交道,鄭亮跟她講:“等過了這次集訓,回到咱們軍分割槽就輕鬆得多了,報道員雖然不像他們天天要訓練和演習,但報道員是傳遞軍中風采風貌的推手,不可或缺,大家各司其職,都是為國家做貢獻的一員。”
雖然景瀟覺得鄭亮有時候安慰人像個老幹部似的,一本正經地講著教條主義,不像池清珩那樣有感染力,但她不可否認,鄭亮這人還是挺不錯的,在很多事情上都特別照顧她。
而且鄭亮好像看出了她跟池清珩有事兒,源於她有一回休息的時候看著手機發呆,鄭亮過來時,方楠恰好給她彈訊息,螢幕就亮了起來,屏保是她和池清珩的自拍,不過鄭亮沒說什麼,仍然是平常那副笑容洋溢的模樣,說完正事後就走了。
景瀟本來有些擔心,怕鄭亮會說出去,可每回見到鄭亮,鄭亮都沒提起過這件事,就當沒發生一樣,景瀟便沒有同鄭亮說什麼。
為期兩周的集訓終於結束,景瀟也回到了大院,鄭亮給她放了三天假,她第一天在家裡窩著,下樓吃個午飯晚飯,就又回房間去。
池盛感念孫女勞累,便隨景瀟,還準備帶景瀟出門去吃頓飯呢,自打景瀟回來,這飯局是一天比一天多,他都推掉了好幾次,有的是因為不認識,有的則是看了對方兒子的照片,覺得面相不太好,去見一面也是徒勞。
且池盛知道自家孫女眼光高,從上次和梁晃吃了頓飯後,兩人就沒下文了,梁父也特別喜歡景瀟,可問梁父,梁父說就沒聽梁晃提過他倆的事兒,估計是沒戲。
現在的情況就屬於家長看對眼了,子女還沒來電。
池盛也納悶這梁晃條件那麼好,家境殷實,一表人才,還跟景瀟一起玩到大,沒有感情說不過去啊,也看得出來梁晃對景瀟有意思,但就是沒有下文。
池盛也心焦,這麼多戰友的兒子,戰友親戚的兒子,分割槽裡上下級的兒子,唯獨瞧上樑晃,看來還得找機會撮合撮合。
思慮了一番,池盛讓張嫂把手機拿過來,點出梁父的號碼,撥過去。
“喂,老梁啊,後天晚上有時間嗎?把小晃一起叫過來,到我這兒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