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皮子太淺了,五十塊錢你就把大丫頭嫁出去。”溫慶寶板著臉說,“現在哪家娶媳婦不花一兩百塊錢,萬木匠家就給五十塊錢,我是不會答應的。”現在哪家娶媳婦都會送一個縫紉機做聘禮,就一個縫紉機也要一百塊了。
“那你要多少?”
“最少一百塊。”
“大丫頭十九了,年紀有些大,再耽擱下去就更不值錢了。”沈文月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兩年要把她嫁出去,不然就成了老姑娘了。”
“恩。”
“其實,萬木匠家真不錯。”沈文月的語氣充滿遺憾,“大丫頭嫁過去是享福的。”
“這事黃了,你還說什麼。”
“要不託人再去跟萬木匠家說說?”
溫慶寶瞪了一眼沈文月,冷著臉說:“你丟得起這個人,我可丟不起。”
沈文月其實也知道再去找萬木匠家說這門婚事是有些丟人,但是想到萬木匠有錢,她就捨不得。
“都怪李翠花那個賤人。”沈文月越想越有氣。
另一邊,溫鳳生躺在床上遲遲沒有睡著,他也在想這件事情。大媽這麼不把他們家看在眼裡,不就是因為他們家窮麼。等過兩年,他考上了大學,大媽一家就不會這麼欺負他們家了。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的晚上,溫鳳生的爺爺奶奶找來了。
老夫妻兩個一進來,什麼話都沒有說,就把溫慶寶和沈文月大罵了一頓。
因為大兒子和大孫子在鎮上的茶廠上班,一個月好幾十塊錢,老夫妻兩個特意以他們父子兩為豪,對大兒子一家特別偏袒。
溫慶寶是個老實巴交又孝順的人,被老夫妻兩責罵也不還嘴,低著頭悶不吭聲。
沈文月不像溫慶寶老實,她性子有些潑辣,被公公婆婆不分是非地責罵,心裡自然不服氣,就和公公婆婆吵了起來。
“李翠花收了萬木匠家的錢不承認,還冤枉我收了錢,怎麼還變成我的錯呢。你們兩個為了討好大兒子一家,連是非好歹也不分了麼。”
老夫妻倆被沈文月說的一張臉變得鐵青:“你大嫂還不是為了你好,好心地給穗香這個丫頭說親,你不僅不領情,還四處亂說你大嫂壞話。”
沈文月被氣笑了:“李翠花好心?她要是好心,怎麼不把自己的女兒說給萬木匠家那個瘸腿兒子。”
“柔香丫頭是要嫁到城裡去的,怎麼能說給萬木匠家的瘸腿兒子。”
“就溫柔香那個又黑又醜又胖的丫頭還想說到城裡去,別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你……”
溫老頭子說不過沈文月,一張臉氣的通紅,狠狠地瞪著默不作聲的二兒子:“老二,我怎麼有你這麼沒用的兒子。”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讓老二娶你。”
“你們兩個老的就會欺負老二這個老實的兒子。”
“你……”老夫妻兩個說不過沈文月,還被氣的一肚子火,只能恨恨地離開。臨走的時候還甩下一句狠話,說他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娶了沈文月這個潑婦的媳婦。
等老夫妻倆離開後,沈文月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她生下大丫頭後,公公婆婆就不待見她。後來,她又生了二丫頭和三丫頭,公公婆婆就更不喜歡她這個媳婦,經常罵她沒用,說她是個不會下蛋的雞。等她好不容易生出個兒子,公公婆婆依舊不待見她。
她原本還想討好公公婆婆,但是見公公婆婆這麼對待她,她也就死心了。做個潑婦媳婦就潑婦媳婦吧,反正她也不指望公公婆婆能對他們家好點。
“你怎麼能那麼說爸媽?”溫慶寶覺得沈文月不該和他爸媽吵起來。
沈文月原本就委屈,現在聽到丈夫責怪她,心裡更加難過:“溫慶寶,你爸媽偏心眼偏到美國去了,你竟然還向著你爸媽!”
溫鳳生見沈文月哭地委屈,心裡很是不好受。現在又見溫慶寶責怪他媽不該和爺爺奶奶吵架,心裡替他媽感到生氣。
“爸,明明是大媽心黑害我們,可是爺爺奶奶卻不怪大媽,反而怪媽不知好歹,爺爺奶奶這麼不講理,媽說幾句怎麼了?”說好聽點,他爸是老實巴交。說難聽點,就是沒種。這樣的人,最容易被欺負。欺負了,還不知道還手。估計原主就是遺傳了他爸的性子,所以才會這麼地軟弱無能。
“你爺爺奶奶再不講理也是長輩,做媳婦的哪能和公公婆婆大吵。”
沈文月見丈夫還說她不對,氣地胸口發疼。
“不和爺爺奶奶吵,任由爺爺奶奶責罵我們嗎?”這樣不講理還偏心眼的父母,他爸居然還巴巴地孝順和維護。
溫慶寶見兒子說他爸媽的壞話,沉下臉叫道:“生兒!”語氣裡充滿警告和怒火。如果不是捨不得,溫慶寶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
沈文月見溫慶寶吼她兒子,立馬就爆發了,指著溫慶寶的鼻子大罵了起來:“溫慶寶,你真有本事啊,你爸媽剛才來責罵我們的時候,你怎麼不對他們大吼大叫,現在對生兒一個孩子大吼大叫,你還真是有本事啊。你是不是還要為你那不講理的爸媽打生兒啊。”她目光兇狠地瞪著溫慶寶,“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生兒動手,我就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