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伺候他確實很上心,好幾十歲的人了,因為自己的孫子指責她沒照顧好自己,心裡還生出委屈,也著實讓人心疼。
譚清娥揩揩眼角,便去拿那盞茶:“我去倒了,你還是別喝了吧,你孫子為你好呢。”
話裡多多少少有些賭氣的意思。
成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譚清娥手一抖,“哐當”一聲,杯子掉在地上,變成一地碎渣。連帶著裡面的茶水也灑落在地上,濺到了成弈的褲腳。
譚清娥道:“罷了,我知道東彥一家一直對我有偏見,現在連阿弈也開始給我臉色看。”
成老爺子不悅地皺眉,“阿弈。”
鹿悠連忙哼唧出聲,成老爺子還未起的怒火瞬間熄滅,問道:“小鹿怎麼了?”
鹿悠:“有點不舒服。”
成老爺子:“阿弈你帶她回去休息,今晚的事就到此為止。”
可成弈並不會善罷甘休,既然來了,那他就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這時候孫伯進來,遞給成弈一個小紙包。成弈把紙包放在了桌上,對譚清娥講道:“這是什麼?”
譚清娥裝作不解:“我怎麼知道這是什麼?”
成弈:“孫伯在你房間發現的。”
“我不記得我房裡有這個東西。”譚清娥轉而又厲聲對孫伯說道:“我的房間也是你能隨便動的?”
孫伯道:“只是今天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的。”
譚清娥暗道不妙,這東西藏在櫃子深處的花瓶裡,正常打掃衛生根本不可能發現。顯然成弈是讓孫伯去搜了她的房間,她氣得嘴唇顫抖,在這家裡,她終究是沒地位。
這有什麼辦法?兒子孫子不如人家爭氣,就連她在老爺子這邊話語權都小了不少。成弈現在又把持著公司的事務,鹿悠更是時不時過來大宅轉悠,一個主外一個主內,一點點地把成家的攥進手裡。
成弈又問了一遍:“這是什麼?”
譚清娥扶著額頭,說道:“我不知道,我房間裡沒有這種東西。”
成弈嘴角一勾,說道:“你不說也沒關系,我來告訴你。這是地西泮片。”
鹿悠幽幽地補了一句:“就是俗稱的安定。”
聽到這個詞,成老爺子臉色陡然一變。
“什麼安定?我不清楚。我沒有這種東西,成弈你這樣來責問我,是什麼意思?”譚清娥說道:“你讓老孫說是從我房裡發現的就是我的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栽贓我吧?”
成弈:“是不是你的,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成弈的目光落向地上那一灘茶水,說道:“需要我找人化驗這茶裡有沒有安定成分嗎?”
譚清娥眸光一暗,說道:“隨便你。”
成老爺子面帶不虞,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譚清娥捂著胸口,眉頭緊皺:“我怎麼知道?我這情緒一上來,就胸悶氣短。我要回去休息了。”
說著就讓人扶她回屋。
成弈:“這麼快就心虛了?不心虛的話,為什麼把茶杯摔了?”
孫伯讓人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好。譚清娥以為摔了之後就沒事了,可成弈在研究所裡有同學,就算摔了,只要有一點點成分殘留,用精密儀器檢測也一樣查得出來。
成弈冷笑道:“爺爺,我看您是歲數越大越糊塗了。這麼多年,竟然在身邊放了這麼個心術不正的女人。”
“成弈!”成老爺子呵斥道,“別沒大沒小的。”
成老爺子心裡也不甚清楚這茶裡究竟有沒有藥,可一面是孫子,一面是妻子,他夾在中間很難做人。本來這兩房關系就不好,如果查出來確實有藥,那譚清娥這邊肯定得生分了。要是沒有,那他對成弈則會有偏見。
所以難得糊塗的道理,他是懂的。有時候人糊塗一點不是壞事,做人太通透才會活得更辛苦。
退一步講,就算真的有安定,也沒危及到他的健康。經過這件事,她也不敢隨便往他茶水裡新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防著點就是了。
成弈:“爺爺如果不想追究這件事,那我就不再提。不過,我想有一件事,爺爺你一定得知道。”
成老爺子:“什麼事?”
成弈:“當初我奶奶的去世,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