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不太開心的樣子。”成弈蹲下身子,隨手拾起一個包裝袋,防塵袋中精心包裝著一隻袖珍手包,細細的鏈帶、凹凸的紋路盡顯質感。
鹿悠嘆口氣,伸手去攬他的脖子,悶悶道:“我變成香餑餑了。”
“香餑餑不好麼?”
“不好。”鹿悠皺皺眉頭,“會招蒼蠅。”
成弈放下這隻手包,一手捋過她臉側的細發,問道:“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鹿悠覺得這件事算是自己的家醜,並不想跟成弈說,好像她們一家子都上趕著要蹭他便宜一樣。
她搖搖頭,說道:“沒人,是我自怨自艾。”
成弈當然不信他的話,他站起身,順帶著將她整個人從凳子上拉起來,然後帶著她一同落座——當然,她是直接跨坐在了他腿上。
鹿悠臉微微一紅,這衣帽間的門還沒關,外面來來往往的工人還在忙碌著,指不定就被人瞧見他倆親暱的模樣,這影響也太不好了。
成弈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口中帶著命令的口吻:“記住,我們才是一體的。有任何事你都可以跟我說,不用顧慮別人的看法。”
鹿悠的小手扶著他的肩膀,糯糯道:“還不是我那個大伯……你也早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鹿悠把剛剛電話裡的事粗略地跟他說了一遍,末了總結道:“我還沒嫁給你,他們就想借著這層打不著的關系幹這幹那。你說是不是很過分?”
成弈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光滑的觸感手感極佳,他道:“也沒有很過分。”
鹿悠:“嗯?”
成弈:“你以後是我老婆,怎麼能說這叫打不著的關系?”
鹿悠:“可是……”
成弈:“等我們結了婚以後,這種想討好處的人會想法設法找上你,不止你的親戚,還包括很多別的人。到時候你該怎麼辦?”
鹿悠發現,成弈的老婆可真不是什麼好當的差事。不說別的,就說這b市的名媛貴婦圈,她都夠嗆應付過來。更別提這些懷著五花八門的目的想要接近成弈的人。像她這麼單純的人,面對這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網,真是有些束手無策。
成弈:“你會統統拒絕嗎?”
鹿悠思索片刻,猶豫道:“我不知道。”
今天是她大伯,她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絕。明天如果換成她的父母、她的好朋友,那她是不是會心軟呢?
成弈:“你得試著去習慣這些事,也要知道這也許也不是什麼壞事。善於應用人脈資源本來就是一種優勢,如果有人向你丟擲枝,你要考慮是否接下來。”
鹿悠:“這好難。”
成弈:“你可以告訴我,跟我商量。我們才是一家人。”
鹿悠懵懵懂懂點頭,如果有他在,這似乎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因為他很厲害,能把這些事處理得遊刃有餘,一切問題到他手裡都能迎刃而解。她要做的,就是信任他。
鹿悠想了想,狡黠地問道:“這算不算人家常說的……吹枕邊風?”
成弈見她烏黑的眼中有俏皮的神色,會心一笑道:“算。”
鹿悠雙手搭著他的肩膀,身子往他這邊又挪了挪:“那你說,今天的事,我該怎麼處理?”
成弈:“讓他把那個人的簡歷遞過來,你幫忙投遞。但是要事先說好最終是否留用還得看公司的需要,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過來的。”
鹿悠:“可是我不想幫他。這要讓他得了便宜,以後還不得——”
成弈:“這麼做只是把別人對你的非議降到最低。你看你那麼嚴厲地拒絕他,被他說成什麼了?白眼狼。現在你把你能幫的忙都幫了,最後如果不透過,他也怨不得你,最多怨怨我不近人情。”
鹿悠:“你想別人怨你?”
成弈嘴邊一抹淡笑浮現:“對於比自己高一點的人,他們會嫉恨。而對於比自己高出太多的人,他們只能仰望。所以,他們不敢怨我。”
鹿悠幾乎是痴迷地注視著他的臉,以前總覺得自己很膚淺,喜歡個男人都喜歡他的表面。可是現在,她發現這個男人就像一片無窮無盡的寶藏,等待著她去發掘他的內裡。
成弈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子,寵溺道:“別對我露出這種表情,很傻。”
鹿悠蹭著他的胸膛,嘟囔道:“人家只是對你太崇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