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弈納悶了。昨天晚上還跟只小動物似的拼命往他懷裡鑽,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就翻臉無情了?
她對他,真的一點眷戀都沒有?就這麼想從他身邊逃走?
周嬸端著切好的水果走到客廳,看到成弈巋然不動地坐在沙發上,而鹿悠已經在換鞋了。周嬸說道:“鹿小姐,這麼晚了還要出門嗎?”
鹿悠望著周嬸,心裡一動,“謝謝周嬸關心,我打算搬出去住了。”
“怎麼了這是?住著不舒服?”周嬸走過來,拉住鹿悠的手,說道:“來吃點水果,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鹿悠心想,雖然她跟成弈吵架了,可是這又不關周叔周嬸的事,況且這些天他們夫妻倆對她也是分外客氣和照顧,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了好像也不太合適。
於是鹿悠被周嬸拉到成弈對面的沙發上,周嬸把水果放在鹿悠手邊,說道:“你們年輕人呀,遇到事情就容易犯軸,吃點水果消消火。”
說著周嬸給鹿悠叉了一顆鮮紅的草莓,鹿悠只得接過叉子,把草莓咬進嘴裡。新鮮的草莓飽滿多汁,入口綿軟香甜,鹿悠的心似乎也沒那麼焦躁了。
周嬸沖成弈使了個眼色。
成弈方寸大亂的心穩了穩,說道:“……我沒有想趕你走的意思。”
鹿悠吧唧吧唧嚼著草莓,並不看他。
成弈開始打圓場:“我覺得,你肯定不是存心的,你只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鹿悠:“我就是存心的,她沒利用我。明碼標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是去坐牢我倆在牢裡還得是鄰居。”
成弈:“那不一樣,你倆分贓不均。她吃肉你喝湯,你的情節比她輕多了。”
鹿悠用叉子又叉了顆草莓,繼續吃,不理他。
成弈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太對,怎麼能說她掙的錢是贓款呢?他立刻又說道:“當然你這個事也構成不了犯罪。”
鹿悠哼哼唧唧道:“你要跟警察告發就告發吧,我去坐牢了還省得找地方住了。”
這丫頭鑽牛角尖還鑽個沒完了,三句兩句繞不開他剛剛訓斥她的話。
成弈:“我為什麼要去跟警察告發你?你怎麼也算得上是我的女朋友,這麼幹了我爺爺怎麼想?”
鹿悠:“你爺爺肯定會想你是個大義滅親的好人,行得正坐得直,品性似璞玉蘭草,女友犯法與庶民同罪。這麼明辨是非的人,不繼承公司真是太可惜了。所以你趕緊打110讓警察把我抓走吧,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成弈:“……”
這小嘴跟連珠炮一樣,和平時傻乎乎的樣子判若兩人。也許是因為剛剛哭了一場,腦子裡的水都流幹了,聰明的智商又佔領高地了。成弈發現自己居然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
成弈發誓,自己不會再讓她哭第三次了。越哭腦子越清醒,他都要弄不住她了。不過她能說出這種氣話,說明他也許還可以搶救一下?
鹿悠把草莓挑完了,站起來拉著箱子又要走人。她把門開啟,腳剛邁出去一步,院子裡就響起一陣兇惡至極的狗吠聲。
“汪汪汪!汪汪汪!”只見黑皮的狗繩松開了,正撒丫子往門這邊跑過來。
鹿悠嚇得立刻把門“嘭”地關上了。
驚魂甫定的鹿悠,急急沖成弈說道:“快把你家狗拴住。”
呵,他是傻了才會去把黑皮栓起來。嗯,今天晚飯給黑皮加雞腿。
成弈站起來,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要上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鹿悠:“……我不。”
成弈把她的箱子拽到手裡,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晚上要是怕了,還可以過來找我。”
鹿悠想起了昨晚跟他發生的一系列親密接觸,小臉瞬間紅得跟草莓一樣,這個混蛋!
屋外有大狼狗看守,就是借鹿悠一百個膽子她也絕不敢出門的。
她目光看向周叔,向他求救。周叔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鹿悠過了氣頭,想想自己大晚上的拉著箱子其實也不知道能去哪,只得打消這個念頭,從成弈這裡搬出去的事只能明天開始從長計議。
鹿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