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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覺得洛承歡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那麼的榮耀,哪怕是之後墨子淵在立後不久,便是冊封了江涵語為妃,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墨子淵冊封江涵語為妃,不過是因為先帝墨涼留下的聖旨而已,而且現在的墨子淵,即便是立了江涵語為妃,也是對洛承歡寵溺不減。
每一次使臣進貢而來的珍寶,墨子淵總會挑一些,讓人第一時間送去鳳棲宮,再者,後宮現在就僅僅只有兩位,一個是洛承歡,另一個就是江涵語了,墨子淵是真的做到了只有洛承歡一個人,因為江涵語根本不能算,那是一個意外,一個美麗的意外。
在所有人看來,墨子淵和洛承歡之間的愛情並沒有其他什麼雜質,哪怕是有了江涵語在中間,也是沒有半點的嫌隙,但是洛承歡是真的知道,她和墨子淵現在,已經是在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向滅亡了,至今都不能忘記,一年前的雨夜裡,那一天江涵語真正的成為了墨子淵的女人,也是在那一夜,她和墨子淵真的就已經是要分崩離析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墨子淵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會用那樣的語氣對著自己說話,甚至是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在用就連她都不恥的手段,將她的翅膀折斷,讓她留了下來,從此滴落在了這塵埃裡,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警告,那樣的威脅,至今都還是歷歷在目,思緒不由得回到了那一夜,蝕骨的疼痛襲來,洛承歡苦笑著閉上了雙眼,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幕幕刺目的畫面,一滴淚水滑落。
那一夜,因為宴會,所以墨子淵喝得有點多,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天墨子淵好似喝得格外的多,醉醺醺的,洛承歡知道這個訊息,也是快速的收拾好自己,派人去熬了醒酒的湯藥,帶著冷兒星奴二人,去了前面養心殿,給墨子淵送藥,可是當她走到養心殿門口時,便是看見該在裡面伺候的小涼子,此刻卻是在外面守著。
她正打算帶著人進去,打算去看看墨子淵怎麼樣了,因為在記憶裡,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墨子淵喝醉是一個什麼樣子,但是即便是不知道,她也知道,喝醉了胃裡肯定很難受,所以在準備醒酒湯的過程中,她也是下廚做了幾個小菜,配上小米粥,這樣可以溫養一下胃。
“參見皇後娘娘。”小涼子看見了洛承歡,也是恭敬的向洛承歡行了一個禮。
“皇上在裡面嗎?”聞言,小涼子點了點頭,得到了小涼子的答案,洛承歡便是打算帶著冷兒和星奴她們進去,可是就在這時候,小涼子卻是擋在了她們的面前,不讓她們進入,臉上帶著絲絲為難之色:“娘娘且慢,陛下吩咐了奴才的,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到他。”
洛承歡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不解的問著:“連本宮也不行嗎?”這還是第一次,她要進哪裡,卻是被攔住了,所有宮女奴才們都知道,她無論去哪裡,都是暢通無阻的,可是今天,卻是說了不能進入,就連她這個皇後都不行,看來墨子淵是當真有事情瞞著自己呀。
畢竟在穩定了朝廷之後,洛承歡就明顯的感受到了,墨子淵好似有著心事,而且還瞞著自己,還慢慢的疏遠著自己,就是有的時候,連見到墨子淵一臉,或許都成為了奢望,以前,因為才剛剛繼位,所以忙碌是必然的,可是如今,到了今天,即便是在忙,也是不可能幾天,甚至是十幾天見不到人,而且她不是聾子,也不是傻子,那些奴才侍女們說的話,她不是沒有聽見。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胸懷不大也好,但是傳入她耳朵裡面的話語,也是一次比一次的讓人傷心,皇宮裡的所有人都把自己當做是聾子,傻子,甚至是連墨子淵也是如此,更是好笑的掩蓋著事實,可是很可惜呀,她不是傻子也不是聾子,她清楚的知道,曾經和自己海誓山盟的丈夫,口中說著自己有多忙,而且好多天不見人,但是卻是在邀月宮內,和江涵語嬉戲玩耍,打情罵俏。
雖然在江涵語那裡,他從來不過夜,但是僅僅憑著這一點,洛承歡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一個外人,或許最開始自己就不該聽墨子淵的解釋,就不應該陷進去。終究是自己犯賤,天真的以為,當初墨子淵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就這麼失去了自己一直嚮往的自由,強裝堅強的被困在了皇宮裡,成為了以前自己最討厭的金絲雀,困在牢籠裡的金絲雀。
對於洛承歡的問話,小涼子很殘忍的搖了搖頭,可是就在這時候,裡面忽然傳來了女人的聲音,洛承歡心中咯噔了一聲,不理會小涼子的阻攔,吩咐星奴和冷兒在外面等候,便是隻身一人走了進去,輕輕的走著,但是腳步聲卻是一聲聲的敲在了她的心間,心中沒理由的不安了起來。
當她踏足養心殿裡面,看見裡面的那一刻起,看到墨子淵赤裸著上身,靠在床榻邊的時候,洛承歡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或許是聽見了洛承歡的腳步聲,墨子淵扭頭看了過來,看見一襲紅衣站在養心殿不遠處的洛承歡時,墨子淵的眼底閃現出一抹痛楚之色,不過隨後卻是消失殆盡。
當他看見她手中提著的食盒,看著她手慢慢的松開,食盒打翻在地時,洛承歡臉上的表情沒有改,但是墨子淵卻是在洛承歡的眼底,看到了不可置信,看到了顯而易見的痛楚,不過同時,在洛承歡心痛的同時,痛的那一個人又何止她一人呀。
那一聲打翻食盒的聲響,也是將所有人的思緒都是拉了回來,隱約間,洛承歡聽見了一個女人些許驚慌的聲音,在看著墨子淵微微俯下身子,抬手拍打著什麼,像是在安撫著什麼,在仔細聽這個聲音,那聲音不就是江涵語的聲音嗎?試問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比得上這一件事情來得讓人心碎。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用現代話來說,就是與他的前女友廝混在了一起,甚至是搞到了床上,而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一直呆呆的,傻傻的相信著墨子淵的一切鬼話,在心裡說服自己相信,相信他是真的因為忙,因為繼任了皇位,所以事情什麼的,無論是處理朝政還是什麼,都還在摸索,所以很忙。
但是其實這個給墨子淵找的藉口,那麼破的一個藉口,說出來,恐怕是連三歲的小孩都不會相信,一個從小都被當做是一個儲君培養的人,年僅十歲便是可以幫著墨涼處理朝政大小事宜了,甚至是還能提出一些更好的意見,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剛剛接任皇位,就是變得如同一個幼兒一樣,什麼都要慢慢來,就連處理朝政也是如此。
當他成為太子的那一天,當他決心走向皇位的那一天,不是都應該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了嗎?想著這些,洛承歡一陣苦笑,看著養心殿的一幕幕,洛承歡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被撕碎了一樣,滿心擔憂的跑來,擔心喝醉酒的墨子淵會難受,所以大半夜的跑去弄了醒酒湯,白粥小菜,跑來養心殿照顧他,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走進養心殿,迎接她的不是亂糟糟的一團,而是這痛徹心扉的一幕。
此刻,洛承歡覺得自己無比的好笑,就如同一個跳梁小醜一般,那樣的滑稽,那樣的可憐,抬眸看著墨子淵,二人視線相對,洛承歡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墨子淵的眼底,已經找不到以前的那一種深情,更找不到以前常常霸佔在墨子淵眼底的寵溺。
都說世事難料,可是如今她覺得人心難測才是真的,機械式的問道:“為什麼?”脫口而出的三個字,說出口之後,洛承歡便是後悔了,對於愛情她本來就不應該奢望,如今在問緣由,無疑是自找難堪而已。
墨子淵就這樣看著洛承歡,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眼底滿是冷漠,就是連眉眼間,也是帶著絲絲疏離之氣,就在這時候,江涵語卻是輕聲說著:“是皇後娘娘嗎?因為涵語實在是不方便,所以失禮了,不尊之處,還請皇後娘娘多多包涵。”語氣中帶著一絲侷促,更帶著一絲惶恐,但是其中話語間隱含得最多的,卻是洋洋得意。
“無妨,相信朕的皇後不會介意的。”墨子淵聽到江涵語這話,也是眉頭一皺,隨後似乎是安撫的撫摸著江涵語的頭,視線也是放在了江涵語的身上,背對著洛承歡,一眼也沒有在看過洛承歡了,但是當他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是有多疼,眼底隱含的痛楚是多麼的濃烈,之所以背對,不過是因為害怕敏銳的洛承歡察覺到不對罷了。
可是這一幕看在洛承歡的眼裡卻是那麼的刺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以前的“承歡”,“小妖精”,都已經被這皇後二字給代替了;是什麼時候開始,在他墨子淵的眼底,再也看不到屬於她洛承歡的光芒了;是什麼時候開始,在墨子淵的心間,早已經沒有了她洛承歡的位置了。
看到這一幕,洛承歡真的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二愣子,像一個大傻子,此刻,她彷彿是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自己就像是捧著一顆真心在墨子淵的面前,卻是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將這一顆心毀的絲毫不剩,自己的自尊,自己的尊嚴,都已經卑微到了塵埃裡,任由墨子淵肆意踐踏。
她整個人就這麼傻傻的,失魂落魄的站在哪裡,似乎,似乎此刻的她,就如同這養心殿的一個擺設一般,或者說,從頭徹尾,她都是一個礙事的人,甚至是一個局外人一樣,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目,是那麼的紮心,洛承歡輕聲笑了笑。
當墨子淵聽見洛承歡的笑聲的時候,他不耐煩的轉過頭來,看著洛承歡,厲聲問著:“你笑什麼?”語氣中是那樣的不悅,那樣的不耐,和以前對著自己輕聲細語的墨子淵,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真實傻得可憐,臣妾就不在這裡,影響陛下的興致了,臣妾告退。”此刻,她一點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這裡的一切一切都會讓她的心,撕裂一般的疼痛,而聽到這話的墨子淵,看著洛承歡此刻的模樣,看著她臉上燦爛的微笑。
其實墨子淵知道,他明白,當初的洛承歡說過,無論面對什麼,都要笑,無懈可擊的笑容,永遠都是人們最大的,最有殺傷力的武器,越是心裡疼痛,越是難過,就越要笑,越要笑得燦爛,現在的洛承歡,在墨子淵的眼裡,就是如同那時候洛承歡所說的人。
對不起,再一次讓你傷心了,對不起,讓你留下了眼淚。墨子淵在自己的心裡,默默的說著這些,可是表面上表情,卻是異常的冷漠,甚至是有著絲絲怒氣,不得不說墨子淵是這當中最為難的人,如果洛承歡是最悲哀的,而他墨子淵,無疑是最難受的,看著自己一次次的傷害自己最愛的人,看著她在自己的眼前流淚,難過,而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甚至是要讓她恨自己,遠離自己,但是卻又不允許她真的離開自己。
“朕什麼時候允許你走了?”語氣是那麼的冰冷,甚至是帶著絲絲憤怒,眼睛微眯的看著洛承歡,看著墨子淵這個表情,洛承歡便是知道,這是墨子淵要生氣的表情,或許以前的她會在乎,但是現在,她什麼都不在乎了,現在的她都已經無所謂了。
無懼墨子淵那危險的語氣,洛承歡轉身便是邁步離開,墨子淵深深的看了洛承歡一眼,便是不去理會了,而是和江涵語繼續翻雲覆雨去了。一步一步的走出來,耳邊也是江涵語歡笑的聲音,時而會聽見墨子淵那磁性的聲音,洛承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揚起無懈可擊的微笑,邁著步子,不動聲色的帶著門外的星奴和冷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