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千裡馬越跑越快,朕看得歡喜,目的終於達到了,可是,當朕將所有的千裡馬都牽出來的時候,朕迷茫了,朕發現,那匹小馬駒,朕找不到了,他融入了朕刻意培養的千裡馬中,馬群嘶鳴,誰又分得清楚了?也就在這時候,朕發現,朕要的,其實或許不是這千裡馬,因為朕不缺啊,朕喜歡那小馬駒,是因為他有足夠的野性,他不會按照朕的鞭子去做,也不需要朕的鞭子,因為他是一匹通靈的馬啊,他知曉朕要去那裡,知曉朕想在哪裡停一停,歇一歇,朕要快的時候,不用馬鞭,他自然揚起馬蹄,奮力直奔,朕要慢的時候,他就低頭啃草皮,瀟灑寫意。”
李二的思緒飛得很遠,他現在也像劉旭那樣,背靠著牆壁,直接坐在地上,高位習慣了,這樣泥腿子一般的坐一坐,竟然是那麼的舒服。
“嘿,吳明啊,你說,朕要是還想找一找他,能不能找到啊?又怎麼找呢?”
吳明遲疑著,李二瞪了一眼。
“要說就說,朕不怪罪你就是。”
吳明呵呵一笑,躬身。
“陛下,老奴不知道那些大道理,可是陛下若是要真找一匹小馬駒,那還是能找著的,老奴聽聞,同槽相欺,若是小馬兒與母馬不對,那母馬是會將小馬兒給踢到一邊的,既然陛下想找小馬駒,那就先找出母馬來,小馬駒餓了,一放,然後抽幾鞭子,那些小馬駒啊,自然自己就回去了,根本不用分辨。老奴看他們養馬監的,都是如此,容易得緊。”
李二愕然,然後哈哈大笑,手向上伸著,吳明趕緊過來攙扶。
“對啊,母子連心,唔,看來啊,朕還是得去求求朕的好皇後咯,呵呵。”
提了淡酒,又炒了小菜,昏暗的宮燈下,李二走得有些緩慢,他一個帝王,什麼時候這樣做過,感覺自己有些荒唐,後退了幾步想返回,又苦笑著搖頭,毅然踏步過去。
長孫正在書寫劉旭的詩詞,描一遍,又讀一遍,有時候會嗔罵幾句,因為她知道,劉旭這詩詞寫是這樣寫了,可是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可就說不準,長孫固執的以為這些詩詞就是她所想的那樣,所以,讀完一首,她就會在一旁做些批註,但是讀書這東西,那是看心情的,今日心情好,你讀這詩句是這樣,或許明日心情差了,讀起來又是另外一種感覺,於是乎,這批註是越來越多,然後,長孫又重新整理,看著自己的批準,忍不住啞然失笑。
“皇後這是看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情,這般歡喜?”
李二很不要臉皮的自己進來了,長孫才要行禮,就被他攔住,揮手將宮女撤退了,自己笨拙的去擺酒菜,長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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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忍不住搖頭苦笑,自己接過來,一一重新擺好,又添了酒杯,這才坐下來。
“嘿嘿,這東西看的時候簡單,尤其是劉旭那家夥,熟練得很,可是朕擺弄幾下,就不像個樣子,看來,術業有專攻,古人不欺吾也。”
擺個桌子被他扯出這樣大的一個道理,也是讓人無語的,長孫無奈,舉杯敬了李二一下,放下來,微微曲身。
“陛下您有什麼話就說吧,妾身又不是不通曉事理,選才女,還是更換宮女,陛下您吩咐下來,妾身安排就是。”
長孫也是厲害,直接將話題扯到一邊了,李二睜著眼睛不知道怎麼回了,半響才苦笑的搖頭,又喝了一口。
“觀音婢啊,朕這是遇到難事了,解決不了,得要你來幫幫朕啊。”
額?
長孫愣住,看皇帝的神色又不似作假,凝眉想了想,又不知道是何事,往劉旭那邊猜了猜,難道?
“可不敢如此,陛下,為您分憂,是妾身的福分,妾身惶恐,何事如此叨擾陛下?又是何人如此大膽,陛下若不便開口,交於妾身,妾身下旨責罰便是。”
“當真?”
李二如同小孩子一般,讓長孫無奈笑笑。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朕啊,養了一匹小馬駒,很是特別,有千裡馬的姿態,卻總是趴著不跑,以前嘛,朕想著將它培養培養,可是過了一陣子,朕突然找不著這小馬駒了,問問下人,說是混到那群千裡馬裡面去了,朕就不痛快了,千裡馬朕還沒有嘛,朕要的就是那小馬駒,皇後啊,朕如今沒了法子,可是來尋你咯。”
長孫莫名,抬頭看看一旁伺候的吳明,那家夥對著長孫桌上的詩詞指了指,長孫明白了,皇帝這是想讓自己出面做劉旭的說客啊。
“陛下,您這又是何必呢,您是君,劉旭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您又不是要他的命,妾身若去了,皇家的威嚴何放?陛下的威嚴何從?”
“陛下啊,妾身也好,劉旭也罷,沒人責怪怨恨於您,君子坦蕩蕩,他能將一切說出來,妾身其實很為他高興的,這是擔當,這是他真正融入大唐,完完全全成為大唐人的開始,妾身如何不歡喜呢,他心裡一直積壓的重擔,也能放下了,這是好事啊。”
“去遼東,妾身其實也想過了,他雖然徵戰不少,但是您看,定襄那邊是靠運氣,第一次去高句麗,那靠的還是運氣,後來平高昌,那是武珝的功勞,關他什麼事情啊,再到南海,他什麼都沒做,所以啊,讓他帶兵統領一路,妾身還不放心呢,他自己也不會願意。”
“劉旭一直是有自知之明的,也是最心善的,他不會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也不會把軍卒的性命當兒戲,思來想去,高句麗那邊啊,也就這出使的差事適合於他,以他的本事,泉蓋蘇文想要攔住他,那也是不容易的,只要謹慎點,就可以了。”
“更何況,這小子說了,他沒想著與泉蓋蘇文照面,策馬奔到安市之下,念一遍就躲起來,等大軍攻打完畢,擒拿了賊首,他再當著他們的面再念一遍,宣揚帝國的正義而已,又不是非要傻兮兮的跑到陣前去。”
李二愕然,欸?怎麼感覺與自己想象得不對啊,劉旭在皇宮的時候,不是慷慨激昂得厲害嗎?
“他不慷慨激昂能如何啊,您的兒子,能信任他嗎,能像您一樣寬容他嗎,那些個臣子,能信任他嗎?他也要自保啊,徐慧一案,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從小到大,他何時受過這樣的苦楚啊,竹篾子插進去,血流了一地,妾身現在想想都害怕,他還經得起幾次啊?”
李二皺了皺眉頭,這裡面的事由他其實清楚的,皇後真正與自己隔閡的,也就是因為這個吧,許敬宗啊,此人,該如何呢?
“三年,再給朕三年,三年之後,朕讓他親自斬了許敬宗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