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姨娘臉色鐵青,哪還敢說話,之後劉嬤嬤就押了她出去。
此刻黃真人已經一路往唐芳的院子去了,正走到門口的時候,只聽一聲慘叫,邵姨娘踉踉蹌蹌奔過來,往前滑了幾步,啪的撲倒在地上,抬起頭來,滿臉的灰土。
眾人都驚愕的看著她。
“邵姨娘,你這是幹什麼?”張氏皺眉道。
“我、我……”邵姨娘的臉色難看得好似死了親人,結巴一陣,嘴角抽搐的把那個紙紮小人拿出來,哭道:“太太,都是婢妾做的,婢妾看苗姨娘懷了孩子,只怕她生下來更受寵,才會學人家擺弄巫蠱之術。太太,饒命啊,婢妾也是瞎弄的,怎知道真的會有用。”
張氏沒料到邵姨娘會自動投案,訓斥道:“你怎的那麼歹毒?!”
黃真人也沒想到事情急轉而下,本是邵姨娘花了大量錢財委託她的,結果卻變成了這樣,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
賈氏在旁冷笑道:“真人,你找了半日,什麼也沒有,如今這一個,可是邪惡之人?”
黃真人額頭上冒出汗來,只得道:“貧道的法術向來是通靈的,她必是被震懾到了才主動交代,自是邪惡之人了。”
唐枚也走了來,聽了這話又是想笑得很,側頭問道:“依真人所見,該如何處置呢?”
不等黃真人解答,賈氏道:“剛才真人說了,帶去道觀度化的,那自是要帶走的了。”
黃真人胡亂點了下頭。
邵姨娘急得滿身大汗,爬到張氏身前哭喊道:“太太,婢妾已經認錯了,不能叫她帶走婢妾,不然老爺問起來也不好。太太,不管你怎麼罰婢妾,哪怕打死婢妾婢妾也不會埋怨,只別讓真人把婢妾帶走。太太,你最仁慈了,婢妾真的醒悟了,以後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張氏不說話,這事兒發生得太突然,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唐枚叫劉嬤嬤把邵姨娘拉開,小聲在張氏耳邊說了幾句話後,張氏臉色頓時變了——沒想到這件事竟是邵姨娘一手安排的,最終是為了陷害唐芳。被栽贓了這等惡名,以後唐芳如何還嫁得出去?當真是要去當道姑了!張氏勃然大怒,她一次次忍讓,卻換得這個結果?
“來人,把邵姨娘拉下去,執行家法!”張氏厲聲道。
這在唐府還是頭一次,張氏從來都不曾動用過家法。
邵姨娘一聲尖叫,連忙告饒,可哪裡由得了她?兩個婆子上來,把邵姨娘拉去打板子。
黃真人在原地躊躇一陣,同張氏告辭,“既是找到了,貧道也不好參與你們的家事。”
“真人別急著走,邵姨娘還得與你同去,還請真人好好度化她。”張氏已經知道邵姨娘的陰謀,自然猜到黃真人也是一起的,語氣自然不客氣。
黃真人只得道:“到底是你們府裡的姨娘……”
“那之前真人說是要度化人,莫非是信口開河?”張氏哼了一聲,“真人不必多說了,要度化她的銀子我自會出,只請真人務必認真對待,也算是一樁功德。”
聽說又有銀子拿,黃真人自然又肯了。
“真人到時候還請多下些功夫,邵姨娘向來有些不清楚,若是沒有度化成,跑出去胡言亂語,惹上官司也未必,到時候連累真人可不好說了。”唐枚又加了一句。
黃真人心下一凜,猜測她們必是一清二楚,又想到這家老爺是二品官,若事發了,抓她易如反掌,當下忙恭敬道:“還請夫人、小姐放心,貧道自會好好度化這位姨娘。”
張氏點點頭,同賈氏、唐枚回去院子了。
而邵姨娘被打得死去活來,要不是她把首飾偷偷塞給那兩個行家法的,只怕命都要丟一半,饒是如此也是吃不消,直接暈死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輛騾車上了。
“這是……”邵姨娘大為驚訝。
黃真人轉過頭來,“以後你好好跟著貧道修道吧,別的再也不要去想。”
“你這老東西,拿了老孃的銀子,什麼都沒做成,還不給老孃把銀子吐出來!”邵姨娘罵道:“把老孃放下車,什麼道觀,我才不去!”
黃真人冷笑了一聲,身後兩個小道姑立時抓住了邵姨娘的膀子,“我勸你還是聽我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自個兒蠢差點害了我的名聲,我肯度化你算是你命好了,再吵的話,別叫我把你弄啞了!”黃真人一臉陰森。
邵姨娘豈肯聽,又要叫,被其中一個小道姑拿起團不知什麼布就塞進了她的嘴裡,邵姨娘才知道這次真的要完蛋了,眼淚不由得流下來,後悔得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