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沖轉了轉眼睛,突然瞭然一般放出精光,他合掌道:“對師父!我看錯了!我什麼都沒看到!”
不管他想到什麼,這樣最好了。杜寒上了馬,有些擔心地囑咐道:“沖世子,春寒即將過去,野獸出沒,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還是趕緊走吧。”萬一他受傷了,趙洵勢必派人追問,那就麻煩了。
趙沖雙目隱約有了淚光,“師父還是很關心徒弟的!”
杜寒:“……”
【系統白:……】少年,腦補是病。
印象裡楚南王是個不錯的人,她沒必要招惹他家孩子,給無辜的人帶衰運。杜寒不再理他,策馬賓士而去。
看場內,杜寒隻身一人回來,趙洵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能猜到為什麼,只是有些不太相信霍晴藍會做得這麼明顯。聽過趙洵半真半假的噓寒問暖後,杜寒坐下,接過宮女遞來的暖爐,繼續聽大臣們互捧。
一刻半鐘過去了,霍晴藍帶著她的人姍姍歸來。她的人還未到跟前,便慌慌張張地稟告:“陛下!我們找不到姐姐了!姐姐她該不……會……”
她說到此處頓住,不可置信地看著坐著的杜寒。杜寒感受到視線,抬起頭對她笑著打了個招呼:“妹妹,你好慢啊!”
怎麼可能?一種恥辱感湧至心頭,霍晴藍本來就凍紅的小臉瞬間青了。侍衛明明告訴她,黑熊就在他們剛才前去的地方,杜寒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姐姐,你……”霍晴藍勉強地擠出笑容,“你沒事就好。”
杜寒笑道:“沒事。”
天快黑了,趙洵這場臨時圍獵到了尾聲。作為後宮妃嬪,杜寒有特權先離開。她的隨從不過宮女太監各兩名,向趙洵告別,便輕裝上路了。
馬車即將進城前,一名侍衛模樣的人騎馬奔過來與馬車並列。馬車邊的護衛們叫他亮出腰牌之後,便不再阻攔。
那侍衛在馬車簾子旁壓低了聲音說:“娘娘,屬下是楚南王府的人,王爺命屬下給娘娘帶一句話。”
“楚南王是想讓本宮不計較沖世子?回去告訴你們王爺,放心好了。”
侍衛帶笑,“娘娘聰慧過人,一定明白王爺的苦衷。”
車內的杜寒託著腮,沉思。楚南王的人告辭離去,她掀開車簾子,只看到一個背影。
不知楚南王的苦心,趙沖能不能體會?
杜寒回到宮中,天已經黑了,宮女給她備了熱水澡,她泡完上床,奶孃將小團子抱到她跟前,說:“娘娘,小公主哭了一天了,你回來後立馬就不哭了。”
“是嘛?”杜寒好奇地捏了捏這糯米團子一樣的人類幼崽,預料中小團子會哭,沒想到她反而笑了,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可愛極了。
杜寒逗了一會兒小孩,問:“哭了一天是病了嗎?有沒有看太醫?”
奶孃道:“早上顧太醫還在,就給他看了,說是熱著了。但這天實在太寒,我們沒敢給小公主解衣服,只在外殿待著。”
“哦。”杜寒玩了一天,真的忘了還有顧長歡這號人。她低下頭,又捏了捏小團子的臉,也不知道哪裡能她們母女最好的安身之地。
塗雪有神力,原主杜寒卻是真正的普通人,她的功夫也不足以在保護女兒的情況下,應付對她隨時有殺機的人。得給她先找一個歸宿,然後遠離是非之地才行。
奶孃突然想起一件事,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白瓷瓶子,道:“顧太醫還留下這東西,說是給娘娘祛寒的,娘娘睡前記得服用。”
“知道了。”杜寒盯著瓶子發呆,最後嘆口氣,打消了冒出來的念頭。
第二天,趙洵命禦膳房送來一些補品,整個燕秀宮的人都興奮了。杜寒身份特殊,進燕秀宮的人早就打定了等皇帝地位穩固後就被冷落的命運。沒想到趙洵居然有寵幸燕妃娘娘的意思。
原主身體並不好,杜寒欣然接受,當天就先吃了一盅血燕。
小團子在搖籃裡睡著了,杜寒在一旁看著,問在門口候命的小卓:“小卓,下次,皇上圍獵是什麼時候?”
小卓欠身道:“娘娘,聖意難測。”
也就是不知道了?杜寒手指輕輕敲著搖籃的邊緣,回憶了一下昨天出宮的情景,宮女護衛那麼多,各個宮門又有檢查,想將小團子帶出宮,還真不只是一項技術活。
臨近傍晚,杜寒剛吃完飯,就聽見外頭一陣尖聲尖氣的頤指氣使。
“這個花盆是這麼放的嗎?這地很久沒擦了吧?還有你,精神那麼差,聖上若來了成何體統?”
杜寒走出去一瞧,喲,穿著藍色太監服帶著帽子的太監,明顯是正殿那邊的。
太監搖著屁股走過來,請了一個很油膩安,彎著眉眼曖昧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皇上今天招娘娘侍寢。”